黑长的头发烫着大卷,猛然一看竟跟当年一样。
秦淑兰下意识的看了一看自己现在的家庭妇女的衣着,从窗户的里看见自己的倒映,即便不很清晰但也能瞧出来实在是不算年轻了。
她理了理耳鬓的头发,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在张云秀边上落了座。
二十四年不见,再瞧见自己的对手彷如隔世,一时间竟也没有什么极度愤恨的情绪。
“黑咖啡不加糖是你以前的口味,我擅自做主帮你点了。”
秦淑兰望着杯子里清苦的饮品,无奈的笑了笑,“谢谢你,不是我故意矫情推诿只是最近身体不好,不得不拒绝你的好意,怕是只喝的了白水了。”
张云秀面前倒是什么饮品也没有,只一杯白开水,她似乎没有在意,径自端起水来抿了一口说:“挺巧的,我最近也喝不得这些。”
她说着,从放在边侧的包里掏出件东西来,放在了桌子上。
一切都好像在重演,生活像是倒带的影片,极度熟悉的一幕,时隔这样久远的时间又发生在了秦淑兰的眼前。
那东西她并不陌生,桌子上是一根两条红杠的验孕棒,对面是长着一张人畜无害脸的清纯佳人。
她勉强弯了弯嘴角,“张小姐今天找我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又想说这两条杠的验孕棒是跟我先生有关?”
张云秀眉眼弯弯的摸了摸肚子,“我记得你跟我同年,今年也四十六岁了吧?这样的年岁有些人还可以很年轻,有些人已经开始绝经了。你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了,这个孩子我要亲自养着,烦请你腾出个位置来。”
她向来是很嚣张,年轻的时候是,这些年过去了之后也没什么长进。
“且不论这话真假,我和我先生的婚姻是要离婚还是不离婚这都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旁人无权插手,恕我直言张小姐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是吗?”她摸着肚子笑了笑,这样的年纪能笑出看上去这样纯真的笑容也是极少有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没有权利插手,我也插手了这些年了。”
她从手腕上取下黑色的头绳,把长长的头发拢起来,扎成一个马尾,那张漂亮的脸显得格外的贤妻良母。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如果您执意坚持的话,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大不了让信鸿带回去,您可要好好的保养身体,再带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不过我想这个会轻松点,或许是个女儿,女孩子的话应该长得很像我。”
再好脾气的人也经受不住这些连翻的刺·激,秦淑兰从二十多年前就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有人会以抢别人的男人为乐趣,为什么有母亲能轻易的抛弃自己的孩子。
但她早就明白她跟张云秀这样的人,根本是一点道理都没法讲的。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应该看开些,你扒拉着信鸿这些年也该够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要真是心里有你,会跟我有这个孩子吗?我是忠心的跟你一个合适的建议,早早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才不至于等退场的时候太难看。”
明明是那样一张好看的脸,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心里犯恶心。
还未等秦淑兰再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张总监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秦淑兰听见这个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险些被惊吓到,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林瀚文快步走了过来,拉起边上的椅子落了座,随手拆开桌上店家摆放着的薄荷糖填进了嘴里。
张云秀显然也没想到林瀚文会过来,那孩子嘴里叼着一颗糖眼睛里含着一点笑,表情看上去挺温和的,但那样的笑容却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一般让人害怕。
他伸手握着秦淑兰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安抚了一下妈妈。
之后瞄了一眼桌上的验孕棒,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我瞧着的张总监是年纪大了忘性大,我说过什么可一点也没记在心里,现在反而是敢来给我妈找不痛快。怎么,你不会是觉着我说的那些是随便说着玩的吧?”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成这样,张云秀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但现在有了这个肚子做保护伞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肚子这个可是你爸的孩子,你还是说话尊重点好!”
“我爸的孩子?”林瀚文的脸上露出一点讥笑,“谁能证明?”
张云秀几乎红了脸,“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轻男人笑的更加张狂,“意思就是我提醒过张总监老实本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您不听,还浪费大家的时间,这影响可不大好。孩子是谁的不重要,你说你要出门的时候被谁推了一把不小心流产了,又或者被外头的车擦伤,啧啧啧,年纪大不好恢复。”
她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简直不可思议的看向满脸惋惜的说着吓人的话的林瀚文,矛头立马转向秦淑兰。
“是你,是你教唆的他这样对我!秦淑兰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林瀚文不悦的揉了揉眉心,拿起桌上令人倒胃口的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一个动作严重刺激了张云秀,眼睛瞪的大大的对林瀚文愤恨的说:“我肚子里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爸爸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