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如此失控,左晓晓有刹那被吓到,急忙说“我去催。”
左晓晓小跑着走出去,在走廊上遇到带着军医苏达达和移动医疗仪赶过来的刘培。
“快点,上将在催。”
刘培加快脚步,赶路时不忘问左晓晓“上将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
左晓晓点头。
顾朝阑情绪不对得非常明显,简直前所未有。
军医苏达达和护士一到就马上给施聆音止血输血,掰开嵌入骨肉的机甲金属,把施聆音从机甲里拖出来。
施聆音原本已经痛得半昏了,被拖出机甲时又生生疼得清醒,她咬紧牙齿,习惯性的忍住。
后背这时忽然一暖,顾朝阑手掌贴着她背心,托住了她,好让从机甲里拖出的施聆音不会落在地上。
施聆音无力的仰着头,通过倒转的视野,看顾朝阑的面容。
顾朝阑紧抿着发白的唇,眉头紧皱,眸光沉沉,既是暴躁凌厉的,又是担忧隐忍的。
施聆音原本想笑着安慰她,说自己其实没事,但也许是肩膀伤口真的太疼太疼了,于是涌到嘴唇的没事,变成了痛苦的轻哼。
托着她后背的手掌明显僵硬了一瞬,顾朝阑哑声问“很疼吗?”
施聆音虚弱着哼出一声委屈的疼音。
顾朝阑胸口贴上来,让施聆音舒服地靠在她怀里,同时对着一旁的苏达达厉声说“她说疼!”
施聆音一边疼,一边又想笑。
苏达达莫名被吼了一脸,结巴说“我、我马马上……”
顾朝阑说“快点!”
苏达达默默把还没说完的“止痛”两个字咽回去,她手脚麻利的先给施聆音止疼,再抬她上手术床。
从机甲里脱出后,后面的手术就简单得多了,只是修复那些碎掉的肩骨和肌肉,需要大量的时间。
这台仪器也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情况,只能先做简单处理,再转移到设备齐全的医疗室。
疼痛缓解以后,疲惫便来势汹汹的淹没上来,施聆音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聆音。”顾朝阑忽然抓住她的手,声音绷得很紧,又干又涩,“不要睡。”
施聆音打起精神来,睁开眼睑。
顾朝阑摸着她的侧脸,眼神很暗,里面悬着明显的恐惧。
施聆音有些迷糊的想,顾朝阑是不是以为她要死了?
顾朝阑指腹反复摩挲着施聆音微凉的眼角,低声说“不要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