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愿跟上别人的步伐,进而导致柳沉舟最先找到尧庚年这件事,柳沉舟自己是没有想到的。
虽然柳沉舟对自己找尧庚年很有信心,可他的确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找到了对方。
而更糟糕的是,在自己变化了这么大之后,他看见尧庚年的第一眼,竟然不是什么成功的满足感,而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好像自己十分感动。
这个时候,柳沉舟似乎理解了什么叫倾诉欲的东西,因为现在他就想拉着尧庚年到一个无人静谧的地方,然后去和他好好说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虽然柳沉舟觉得这有点蠢,但他的内心的的确确有着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去这么做。
现在、立刻、马上去拉着尧庚年一诉衷肠。
柳沉舟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幸好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尧庚年一个人,在尧庚年的身旁,还坐着一个陌生且敦实的女人正在和尧庚年一起看自己。
尧庚年的话,柳沉舟管不了,可这么一个敦实的女人,柳沉舟还说不得了?
“看什么?”柳沉舟冷冰冰的对着坐在屋内的阿鲤问道。“怎么,没见过活人?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柳沉舟话音落地后就进了屋子,他在尧庚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随后他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就被桌面上盖着盖子的锅吸引了。
柳沉舟能察觉到这口锅的不对劲,他明白这并不是一口简单的锅,他想要揭开盖子一看究竟,但毕竟是仵官王的大世界,在做这种事之前,他还是想将阿鲤撵出去再说。
不过阿鲤也不是吃素的,她瞪了一眼自顾自进来的柳沉舟,不满地说道:“你又是谁?新入这里的新人?不过也是一个有憾事的落魄人罢了,你想撵我出去,我告诉你,不可……哎哟!”
阿鲤说话的口气非常嚣张,听得尧庚年是一阵心悸,果不其然,还没等阿鲤的狠话放完,她就感觉一阵清风拂面,随后整个人都被风给捆住了!
风是轻柔的风,可当它落在阿鲤身上的时候,阿鲤却只觉得胸闷气短,好像要被这股子轻柔的力量捏碎每一根骨头似的,在极致的挤压感中,阿鲤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阿鲤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过死亡的味道了,她在尧庚年这样一个神秘的人身上也只感受到了一些危险,而那个发了疯的小子也不过是让她觉得荒唐,但柳沉舟不同。
这个陌生的、初入这里的新人,在刚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将铺天盖地的死亡压到了她面前,然后和她说:滚。
阿鲤的脾气就算是再暴躁都不会有什么用处了,她此时此刻只想离开这里,远离这个让人恐惧的男人,所以她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当她心生退意的时候,身上的束缚就减轻了。
“还不走?”
“……”
柳沉舟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阿鲤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屋子,顺便她还将跟过来想要一探究竟的贾子龙带走了,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替柳沉舟关上了门窗,然后销声匿迹了。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叫做识时务,说难听点就是把一切的危险都扔给了尧庚年,柳沉舟虽然对这种行为喜闻乐见,但尧庚年这个刚刚成为阿鲤的‘新神’的人可就不怎么开心了。
所以当阿鲤离开的时候,尧庚年的表情就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很显然,他不开心:“你一下子就把我的人撵走了,死鱼脸,虽然我们算是久别重逢,但我还是很不开心。”
“不开心?”柳沉舟在阿鲤离开后,整个人的气质就从不可一世变成了邻家男孩,他十分困惑地扭头看向了尧庚年,问道:“为什么不开心?”
“那个阿鲤,是我的新信徒,你用一句话就把她撵走了,让我不得不提前明白她不是一个可靠的信徒。”尧庚年眯着眼睛盯着柳沉舟。“我本来还想着收一些善人来感染我自己……”
“感染?”
“……总而言之,你让我意识到了,心善的人大多都是利己且愚蠢的,如果不是对我有什么偏激的执念的信徒的话,还是差一些。”
“这不是好事吗?”柳沉舟歪了歪头。“让你认清信徒的本质,进而更好地帮你筛选信徒,你该感谢我的。”
“谢谢,我一点都不想感谢你呢。”
“为什么?我还指望你能谢谢我呢。”
“那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呀。”
“额,不客气?”
“这种事就没必要说不客气了!!”
尧庚年咬着后牙槽,看着一脸无辜的柳沉舟,笑得有些狰狞:“那个女人,阿鲤,她身上有化龙的事。”
“哦,化龙。”柳沉舟点点头。“不怎么样,她都不是一条龙,没那个气息,没这个能力,就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我不在乎她成功还是失败,我这不是正在帮她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