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沈安然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床沿,头重脚轻地还像是在船里漂泊着一样,怕一没扶稳就掉下海了。等意识渐渐清醒,脑袋又阵阵发沉,就跟喝了一晚上的酒,头疼得快要炸开,而祸不单行的是,头疼还没缓下去,这浑身上下又跟被卡车来回碾压了数遍一样,疼地沈安然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沈安然咬牙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缓过了劲之后脑子才慢慢清晰起来,依稀记得昨晚上他去aria酒吧找那两个害死梁若昀的人算账,正教训着的时候何维邦突然进来了,之后就在给他喝的白酒里下了药,把他带到了某个房间五花大绑地拴在床上……
想到这里,沈安然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抬眼扫视了一下这房间的四周环境,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眼床头上被生生挣断的金属杆,停留了数秒之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伤口还没愈合,显然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那么说来——
od真的出现了?
od
兰斯洛特?
些许记忆慢慢回笼,令沈安然记起兰斯洛特出现时跟他说过的话,他们两个就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说话和亲吻……更重要的是,昨晚上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体内的抑制剂又再度失效了,那么说来兰斯洛特已经知道了他oga的身份?
那昨晚上他们又?
接下去的场景沈安然不敢去想,他很清楚一个oga在度过发情期时会变成什么模样,更何况还是在一个alpha,还是顶级alpha面前
‘哗哗——,
突然地,一阵水声打破了令人难堪的回想,沈安然循着水声转头望向浴室方向,虚掩着的房门里似乎有个人影,纵然有玻璃墙和满室的水汽遮挡,也无法完全遮掩住玻璃墙后面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他在洗澡,结实强健的体型若隐若现,而当他的手抚向肩膀强壮的肌肉时,一副旖旎而又令人羞耻的景象立刻跳进了沈安然的脑子里,昨晚上他们就在那里,在那扇玻璃墙之后,尽情放纵和纠缠,一次又一次,那种镜头只是在脑子里一回想,就能让沈安然感觉身体内蹿起阵阵电流,瞬间就令他心猿意马起来。
红着一张脸将目光收回,沈安然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随即掀了被子从床上起身,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和撕裂,在房间的地上找了一圈,没发现能穿的衣服之后又光着身子在其他房间找了找,怡好找到了一个小置衣间,沈安然从里面拿了裤子和衣服穿上,趁着兰斯洛特还在浴室洗澡没出来,走去门口。
刚准备伸手开门,沈安然突然想到卫千辰和明庄两个人向来是寸步不离兰斯洛特,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就应该在外面站着,就算他开了这扇门,还是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想了想,沈安然又回到卧室里,拆了床单撕成条,绑接在一起之后将沙发挪到了窗前,把床单的一头系在沙发一脚上,然后打开窗户将床单扔出去,等沈安然跨出一只脚要爬下去时,突然又想到了还在浴室里洗澡的男人……
冷眸眯了眯,沈安然收回脚爬进房间,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口,看了眼里面还在洗澡的男人,轻轻将门给带上,随后从床头捡了根被拽断的金属杆,横插在门把和墙面上,随后又拿了只玻璃杯敲碎,将碎玻璃铺在了门下,等里面的男人听见动静停了水声出来看个究竟,门被从外面拴上了,沈安然趁机赶紧从窗口离开。
浴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兰斯洛特也没穿拖鞋,裹着一条浴巾就抬脚迈了出来,‘嘎啦——’一声就踩上了门口铺着的碎玻璃,脚下顿时就出了血。
黑眸凛了凛,兰斯洛特扫了一眼卧室四周,发现沈安然已经不在了,而原本关着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了,有根床单从里面放了下去。
这时候听见里头巨响的卫千辰和明庄也闻讯闯了进来,一见兰斯洛特脚下踩着碎玻璃流了不少血,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明庄赶紧过去给兰斯洛特处理脚下的伤口,而卫千辰则迅速跑到窗口查看情况,正当卫千辰将脑袋探出窗外时,发现沈安然还吊在半空中没走,等他一露脸就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卫千辰一看登时脸色大变,立马伸手要将沈安然拉上来夺回他手里的东西,可沈安然收了东西一脚踢碎了下一层的玻璃,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卫千辰的视线里!
“妈的!”卫千辰气得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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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跑了,卫千辰追下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因为担心兰斯洛特的伤势,于是只好先折了回去。
“人跑了?”
“跑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卫千辰看了一眼明庄手里端着的盘子,里头有从兰斯洛特脚下取出的碎玻璃,玻璃上都带着血,这次应该是伤的不轻……沉默了片刻,卫千辰朝明庄招了招手,明庄端着盘子靠近,卫千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小子把少爷的徽章给顺走了。”
明庄一听也是变了脸色,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了正常,将盘子放下,转身进了卧室。
卫千辰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明庄进去。
“少爷。”
“少爷。”
兰斯洛特躺坐在床上,受伤的右脚已经被包扎好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仍是一派令人猜不透的深沉……将手里拿着的钻石胸针反复放在眼前看了看,兰斯洛特没什么语气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