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如同泡在水里一样,浑浊不清。意识的最后,白楚汐脑子里想的是——陪就陪,你把我弄昏迷了干嘛!随后,眼睛一闭,一切都消失在了眼前。不知是不是闭眼之前太过不安,心中情绪格外激烈,白楚汐昏睡后,久违地做起了梦来。梦里,谢简清黑发落在她的颈侧,面对着她的额间渗着薄汗,声音低哑中带着委屈。“今日费力颇多,师尊就当可怜可怜徒儿。”
汗水濡湿了睫毛,白楚汐眨了眨眼,从热烘烘的不适感中打起精神来。好久没有变化的情绪色,突然变成了亮黄色,层光瓦亮,堪比窗外的太阳。看着他眼尾潋滟着的薄红,唇角下意识地微微弯起,不再像平时那样清冷无情,因为愉悦狭长的黑眸氤氲着迷雾,朦胧而迷离,看起来格外享受。他这样子,看起来比平时高兴很多,周身的气息都热了起来,清冷之气一扫而光,仿佛从不食人间烟火到落入凡尘。哪怕是在梦里,白楚汐也没有办法对自己说谎。她看到谢简清这个变化,其实更多的是开心和欣慰。如果他现在不是按着自己,地点也不是在床上的话,她应该会更加高兴……身上的衣服有些束缚,谢简清皱着眉自己扯开了,胸膛露出了大片紧实挂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肌肤,上面还带着一层薄汗。白楚汐身上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这里好几年都没有动过,浑身四肢的肌肉都开始萎缩,只能任他摆布那样。谢简清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按着她美其名曰双修,一刻也不停。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嗓子越干涩得难受,缓了好久才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不能……这样,蔚都给的药……”只有那一个小盒子里的两颗,没有多余的。她怕谢简清再控制不住,还没有到灵山,等不及到灵盟大会,他们两人身上的双修过后的灵气,就要随风飘散了。然而不知是这句话中的哪个字刺激到了他,谢简清停顿了一下,刚才还热情洋溢的表情,顿时消了下来。长发垂在两侧,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白楚汐看不清楚他的神色。然而掐在她腰间的手,还有后脖颈上传来的加重的力道,都让她清楚地感知到,谢简清生气了。他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清冷不近人情的谢简清。梦里的场景也随着谢简清略显粗暴的动作,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一滴汗水自谢简清下巴滑落到她的睫毛上,白楚汐被烫得闭了下眼。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窗外照进来一抹阳光,在谢简清周身洒下了一层光辉。薄汗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光点,紧实的肌肉更加诱人了。看起来,格外真实。忽然,一直都没有再梦中说过话的谢简清,尾音上扬开口了。“师尊还在想着他吗?那看来,是徒儿还不够努力。”
这感觉,不太对劲。感觉和刚才的画风不太一样。白楚汐眨了眨眼睛,抬手揪住了他胸口处的衣服。指尖碰到了滑腻的皮肤,滚烫炽热的。白楚汐眼睛睁大了一点,抬眸望向他有些恹恹的笑。哦,原来不是在做梦,她早就醒来了。梦里谢简清的表情还有些模糊,现在阳光照耀下,却无比清晰。他哪里有半分委屈劳累,分明就像只到了春天月圆夜的狼狗,嗷嗷叫!反而是白楚汐,她感觉再这么做下去,别说什么顶级炉鼎,她这炉鼎都快要直接炸裂了!“过了多久了?”
她颤颤悠悠地问道。她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湖心岛还是阴天,现在怎么都阳光满照了。见她醒来,脸颊酡红的娇媚模样,谢简清心情极好,听到她的问题后也将她刚才说的话抛在脑后了。他不想听到别人的名字,所以师尊忘记了更好。谢简清勾唇一笑,狭长的眼睛笑眯眯的,扬声天真道:“今天是第三天了。”
说完,他还有些羞涩地脸一红,修长的手指替她擦去了颊边的薄汗。白楚汐:“……”做出这种事,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她想到谢简清抓着她不放是会干这种事,但她没想到会这么久,两天两夜啊!白楚汐心里一提,也不管自己浑身都没劲儿了,瞪着谢简清没什么威慑力地说道:“停下来,我们该回去了。”
她话是这么说,但因为炉鼎与钥匙的结合,双修之后她其实只感觉到了舒适和轻松。就像堵塞许久的经脉,一夕之间突然都被打通了。但她没法告诉谢简清事情,否则他绝对会变本加厉!然而谢简清那双黑眸一盯,像是能洞悉人心,薄唇微勾转着音调反问道:“师尊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徒儿停下来?”
废话,她看起来像是那么闲得慌,非要正话反说的人吗?白楚汐做出一副怒目而视的表情,想要让他知难而退,但谢简清丝毫没有感受到,反而还觉得她这个表情只带着一股柔劲儿。“可是师尊的表情告诉徒儿,不是这样的。”
他还微微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格外天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白楚汐都要被气笑了,一瞬间急火攻心,又气又急。所以说,他都不打算放过她了,还问什么问?!管她这炉鼎想要什么,她不都说了得回去了吗?心里想着正事,但谢简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哪怕她再心软,也无法顺着谢简清了。她的声音都变得正经了不少,蹙眉看着他不带商量的语气:“你再不放开我,我就生气了。”
谢简清抱着她后背的手果然顿了一下。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就又重新拂了上来,闷声道:“反正现在放开,师尊也会生气的。”
白楚汐:……这种时候你倒是挺机灵啊?她不会对谢简清完全置之不理,但也不代表就不会生他的气,尤其是这种时候。他们不应该这样,她明明说过很多次了,为什么谢简清每次都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她明明……也一直都在忍耐着。但哪怕她软硬兼施,谢简清也没有放过她,一直到他双修餍足之后,白楚汐才得以放松。等到一切都结束时,白楚汐感觉自己脸色青红交加,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谢简清这时候乖顺了许多,乖乖地站在一旁的角落里,连一丝阳光也不允许自己照到似的,垂头不敢看他。白楚汐也没有第一时间理他,哪怕是狗崽子做错了事也要加以训诫才行。她连指尖都是酥麻的,等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后,看到镜子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谢简清刚刚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她的这张脸,白里透红,柔润细腻,一双桃花眼泛着春水。怎么看都是过得太过滋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