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只怪他得罪了徐大当家,可不是我们要杀他的”
眼看,那当先的村民已近乎摸到那把黑铁状长剑了。
村长看着眼前的一切,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阻止眼前众人了,他还记得刚刚,幸亏这少年,不然他早就已身首异处。
可是他却并未再做任何动作。
他垂手站在原地,不再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好像只要不去看,这少年的死就与他无关了。
他的心里正不断的安慰自己。
“是你自己得罪徐大当家的,是你自己得罪的”
但是,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也已经在行凶了。
“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一众村民忽然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是啊,他只是个孩子啊”
又有村民说话。
众村民终于都停下了动作,齐齐的向刘小留看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仔细。
没有人再说话,人群中不住的熙攘吵闹终是收了,这时,一老妇分开人群,蹒跚的走到了刘小留面前。
村长也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老妇。
这老妇与一众村人穿着并无两样,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与众人不同。
她的脸上盘踞着如树根般的条条皱纹,她的眼睛很小,被周遭的皱纹使劲挤着。
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几许慈祥,看起来让人很温暖。
这老妇慢慢的伏下了身子,伸手轻轻的扶起了刘小留。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少年的脸,轻轻抚弄开刘小留凌乱的头发。
忽然,她的眼角就开始流泪了。
“我孙子要是还在的话,应该也这般年纪了吧”老妇说道。
一众村人听到老妇的声音,竟都低下头去,时不时抹几下眼角。
没有人再说要少年的命,甚至没有人再说话。
老妇的力气不大,她使劲拽了拽,却不能挪动刘小留丝毫,村长当先反应过来上前搭手。
一众村人也都是凑上前来,众人七手八脚,终于把刘小留扶到村长肩上,村长背着刘小留跟着老妇,一众村人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刘小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他摸了摸身侧,那把黑铁剑正乖乖的躺在那里,此时他已完全醒了,身上也复了力气。
然后,他又伸手去拽腰间的酒壶,可忽然又想到,那酒壶里的酒早就干了,只得又作罢。
这时,刘小留才注意到,他已经不是倒在户外了,这里应是一处茅屋,跟他在关山住的茅屋很像。
刘小留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周遭陈设简单也简陋。
仅在正中摆了张破旧木桌,这木桌应也是经历过风霜了,上参差些腐败。
再看那木桌上,正燃一烛火,火苗明灭不定,却有几分坚韧意味。
屋子中的光亮皆来自这烛火,再远处就都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