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成败盖棺才定论,没到最后死的那一刻,自己都有翻盘的机会。
“这一刻,你脑中想得是谁?”
“想你啊,想你会不会放了我。”
冰冷刀抵在傅子佩的脖颈之间。
“这样会不会让你想说遗言?”
“我真的没有遗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更何况,告诉你,你也不能将我最后的话,告诉我最后想告诉的人。”
“你说得很对。”
“太阳快出来了。”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了一丝贪恋。
“你很喜欢日出?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喜欢夕阳。”脑中不由得浮现游寒的笑颜。
“我平生所爱有三,朝与暮便在其中。”
“那第三个呢?”傅子佩本能的询问道。
“你问了我太多问题了,该我为你问题了,你喜欢什么?”
“喜欢?”傅子佩似乎被那问题难道了。“我学了很多东西,钢琴,二胡,书法,等等,可好像那些都不是我喜欢的,曾见过许多风景,可那些美则美矣,却都没有触及过我的心灵,不对,有一幕,曾经触及过。”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晚画楼里的场景,摇曳的烛光点印着那张俊美的脸庞。
“是什么?”
“是一段很美的梦,让我想要陶醉在其中。”
“梦?”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对,是梦!”她多想那一切就是梦啊,梦里的自己跟游寒度过一个美满幸福的人生。
“看你唇角的笑容,那个梦很美。”
“美的不是梦,是梦里面的人。”傅子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悠远的幸福。“烛光之下,他不言不语的描摹着画,抬眸,眼神交汇之间,我已然在心中与他过往了一生,屋外明明还飘着细雪,我却觉得恍如春至。”
男人安静的听着傅子佩继续往下说,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心中的坚硬悄然消散。
“梦中的我只是一个寻常妻子,做好粗茶淡饭,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期待着有一天,餐桌上能够添一双碗筷,而他是一个画家,入夜时分,他会在案几前作画,而我会为他研磨,在梦里,没有末世,只有太平盛世。”声音越发的温柔下来。“可惜那只是个梦,现在是末世,而我也不是个只安于家庭的女人。”
“你很喜欢他。”
“倾心而已,不配谈喜欢。”
“喜欢与倾心有何不同?”语气中透着疑惑。
“喜欢会去争取,而倾心却只能藏在心头。”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些许潮湿,不自觉笑了笑,有这遮眼布可真好,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动心,却没曾想,最终还是败在那人的眉梢眼底的笑颜之间。
“我也曾经醉倒过一个人的眉梢之下。”男人温柔的看着傅子佩。
“哦?我以为你眼中最美的风景,应该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