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卿:“打家劫舍?”
谢灵俏:“……”
他思忖了半天,搜肠刮肚也没捣腾什么来,只好用上美色,他冲庆卿微微一笑,不良居心昭然若揭。庆卿一抬眼,便瞧见谢灵俏的眼睫轻轻地扫过了眼角的小痣,庆卿与那小痣通了灵犀一般,被撩拨得心颤。
谢灵俏趁他分神的工夫,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末了引舌舔唇,觉得意犹未尽。
他悄么声地顺着衣带将手探入庆卿的外衫,在他腰侧摸了一把,庆卿一惊,钳住此人不安分的手。
谢灵俏望着他,说:“卿卿,姓谢的老头儿跟我说,人活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一抔黄土下去,都不过成个衣冠冢而已。你说说看,活着的时候不快活,大好光景拿去喂狗吃?”
说着,他扯住了庆卿的腰带,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卿卿,就一回,好不好?”
庆卿愣了愣,他忽而想起驻风山,春来时满山的梨花乱飞,他穿着薄衫,在纷纷然的飞花中练剑。春色如许,他杵在其间,却浑似根木头桩子,眼里只有手中那把三尺之剑。
而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在他梦里作了一回妖,他就鬼迷了心窍似的,心猿意马地想:这人到底是做贼的,此生的好光景定是给他窃了去,要他除了这小贼,再也瞧不出人间颜色
他一把抓住谢灵俏的手,皱着眉十分认真地想:他得赔。
“谢灵俏,你跟我回驻风山。”
谢灵俏愕然:“??”方才还浸在温柔乡里,怎么转眼就道貌岸然了?
庆卿说:“我向师父讨一道符,将你压在驻风山下。”
谢灵俏觉得好笑,敢情这人把他当妖精呢,还得拿东西镇压。
可是莫名其妙地,他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起了谢康给他的一张字条。
那张字条是在高晏枕头底下找到的。
高晏下驻风山的时候,一直不肯露面的张裴明,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叫住了他。
张裴明倔驴性子不改,怎么也不愿跟高晏提到谢嫮,只是惜字如金告诉他,他兴许还有一个命硬的崽子在世上蹦跶。
高晏没见过谢灵俏,这种为人父的心情迟了二十年才油然冒出,他想自己或许有朝一日能见到这孩子一面,想留点什么给他。思来想去,最后落笔成了一行字。
他说,愿你有薄酒一盅可以忘忧,得一知己可与白头。
谢灵俏将纸条收进了当初装诱魂香的小锦囊里,心想,他不稀罕什么酒,也不在乎什么知己,这辈子只想讨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
……赏心悦目?谢灵俏眼睛一转,眼前这个可不就是么。
“好啊。”谢灵俏说着,忽然踮起脚,猝不及防地在庆卿耳垂上咬了一口。
庆卿揪着他的头发,将人给拉扯开,面色黑如炭火盆,仿佛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窜出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