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似乎是没了主意,但他望向观察窗内无知觉的雌虫,还是攥紧了拳头。只见他剧烈地深呼吸了一声,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略微点了点头,最后向观察窗看了一眼,就扭头出了医院,仿若诀别。……——清晨,公爵府邸一踏纸被放在了实木书桌的桌面上,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关于西瑞尔中校的调查记录。--------------------生存不易,生活中充满了苦涩和磨炼,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度过每一天。帮助——清晨,公爵府邸一踏纸被放在了实木书桌的桌面上,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关于西瑞尔中校的调查记录。霍根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拄着下巴,翻阅着这份文件,整间书房都是纸张翻过的莎莎声响。但是,这种声音却在戛然间停止了,霍根紧紧地捏着报告纸的一角,指尖都泛了白,他却只觉得越看越心凉。这薄薄的一踏纸却承载着西瑞尔将近三十年的经历,从他小时候饥寒交迫到成年后雄虫的鞭笞打骂,在西瑞尔主家里发生的一幕幕、一件件的凌虐血腥事件,都被记录在册。即使探子只能探查到西瑞尔在家族里的情况,但这还是触动了霍根心底中最柔软的弦,他不由得感叹虫族社会的无情和冰冷以及雌虫生活的艰难。‘我当年过的何尝不是这样的日子!虽然细节已经遗忘了,不过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像是刻在了骨髓里,永远也洗不掉。’霍根抿了抿唇,苦笑了一声,‘我们过的都是一样的艰难的生活啊。但至少,我们都能活下来,还站在这里,未来也就还有奋斗的希望。’霍根摇了摇头,盯着眼前的文件,手指在文件边角摩挲着,思考着下一步的做法。‘你很好,能在痛苦的经历中保持自己温良的本性,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破解面前高高矗立的壁障,其实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棒,也很令我敬佩,’霍根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能够破开自己继承人的坚硬外壳,引起自己内心的共鸣。‘只是现在你已入穷巷,被逼到走投无路,看来是要出下策了,那就让我帮你一回吧。’霍根想起初次见面时那双湛蓝、泛着亮光的眼眸,也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泛着暖意。霍根勾起唇角,真心实意地笑了一笑,‘不要让纯洁的白色染上黑色的脏污,你真的很好,值得我去做这件事情。不过,我会这么做,也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霍根脸上有了笑意,却无人知晓他内心里刮起的暴风雪。……——中央医院,院长办公室两鬓斑白的老院长在一旁站立着,他的头低垂着,像是不敢与霍根对视,还时不时地附和着霍根的言语。“这是我们的问题,真是抱歉,给您添这么多麻烦。”老院长向坐在办公桌前的霍根深深地鞠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关于您的反馈,我们会遵从您的意愿,我会为您更换主治医生,对于医院的照顾不周,我感到非常抱歉。”老院长又再次道了歉,脸上带着一丝懊悔。“我很高兴医院能正视这个问题,”霍根先安抚了一下老院长,“我并不会将此事上报给雄保会,这点你可以放心。”‘呼——’老院长心底松了一口气,但他的面上还是很严肃,并没有没有发言,继续听着他接下来的话。“关于暂时住在重症监护室的晋景云,霍氏决定为他提供ipx—28176等一系列的药物治疗。”老院长听到这话,猛然抬起了头,眼睛睁的很大。‘西瑞尔的那个弟弟?为什么?是因为看上西瑞尔了?’老院长心底萦绕着哀伤,‘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我们这些雌虫的命运真是悲惨……’老院长闭了闭眼,有些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是因为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只是我不希望有流言从这个办公室传出去,”霍根看见他的动作便知道他有了不好的联想,于是出言打断。‘唉,’老院长还是在心底慨叹一声,有些不相信霍根的说辞,‘说这句话,看了只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西瑞尔,你最近的奔波已经让你濒临爆发狂躁期的边界。你的弟弟还未醒来,但你可能也要倒下了,你要如何选择?’他皱紧了眉头,像是有些难过这样的命运会发生在西瑞尔这位可敬军雌的身上。霍根离开了会议室,走到了医院长廊。刚走到长廊尽头,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倚靠在白墙上,神色有些呆滞和颓废。霍根心底有些感慨,‘他究竟要被生活磨耗成何种样子啊,唉。’霍根脚步顿了顿,还是抬脚迈向了他。待他站定在西瑞尔面前,霍根才发现西瑞尔湛蓝色的眼底弥漫着哀伤和无可奈何;他的胡子拉碴,看着有些硌人;眼眶下泛着青黑,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头型散乱,发尾打着结……这居然比前几天发生意外的时候看起来还要邋遢。霍根在他面前站定了十几秒钟后,西瑞尔才意识到面前站了只虫,他缓缓抬头。维持着一个姿势站立的时间久了,西瑞尔只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发麻,还带着阵痛。待他抬头,真正看见了眼前站的人后,他‘噌’地一跳,立刻恢复了站立姿态,明显是有些不可置信。霍根也不急,脸上带着淡笑看着他。西瑞尔的视线重新聚焦,他揉了揉眼睛,知道不是自己神经失常后,面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喜。他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霍,霍根阁下,我……”他还没说完,霍根便开口道;“我正有一事要找你商谈,我来复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既然这样,我们去旁边的餐厅聊一聊吧。”一股冷意顺着呼吸道钻进了西瑞尔的鼻腔,他有些冷静了下来。‘他主动找我有什么事?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万一他看不上我,不答应我的要求,景云该怎么办呢?’西瑞尔一边追上霍根大步向前的速度,一边在脑海中疯狂思考着。……两只虫要了一间包厢,各自入了坐。霍根递给对面的西瑞尔一份文件,西瑞尔翻了翻,才知道这是关于那次小意外,霍根阁下精神海出问题的事情被自己知晓,为了堵上自己的嘴而修的一份约定。“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我提出那个要求?但是这是在冒犯雄虫,我应该这么做吗?”西瑞尔恢复了冷静,他微垂眼睑,思考着。“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霍根看着他,嘴角上淡淡的笑意始终没变。‘我会尽力帮到你,加油撑下去啊,’霍根心里面打着小算盘。“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吧,”西瑞尔深呼了一口气,加重了语气,开始试探霍根的口风。“是这样,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霍根故作严肃,语言见留有空隙,给西瑞尔留下了周旋的余地。“我……我要再加一个条件,”西瑞尔知道,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机会在短时间内面见霍根阁下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摒弃雄保会教育雌虫的理论和纲常,为自己争取利益。“我需要霍氏旗下研发的ipx—28176来治疗我的弟弟,他就躺在刚才的医院,若是您能够提供药物直到我弟弟痊愈,我就答应您的要求。”西瑞尔加大了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加强自信心般。“这是你最后的要求吗?”霍根问道。“是这样的,”西瑞尔面上冷静地回答着,心里却忐忑不安,‘雄虫不答应我的条件吗?他很不满吗?他不答应怎么办?’“可以,”霍根颌首表示同意。这句话一槌定音,让西瑞尔快要跳到嗓子的心成功落回了心窝。呼——西瑞尔暗自呼出了一口气,直到签完字,他也还是觉得这种踏实感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