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知道邢至深为什么不痛快。
因为,若是太子的身份真如周正所说,那宁王妻妾有身孕,对邢至深来说也是个噩耗。
毕竟宁王多年来,深受皇帝信任与重视,而太子又日渐不受皇帝所喜。
似乎废太子而立宁王,只差一个子嗣。
裴周虽是宁王之子,可多年来流落民间,并未受过皇室子孙应有的教导,身后更无得势的忠臣良将相辅佐,便是有威胁,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正是太子虽派人刺杀过裴周,却在刺杀失败后并没有继续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裴周的身份低微,并未真正入得了太子的眼。
可若是宁王妃有孕了,所生之子,便是真正的嫡子,背后又有宁王妃母家这个大靠山,对宁王的助力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这才是真真正正威胁到太子的存在。
苏玉婉知道太子和邢至深的关系,可她却不敢告诉余非,免得他知道的越多,牵扯地就越深。
今天余非能告诉她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多谢师兄坦诚相告,师妹再次谢过。”
余非凝视着苏玉婉。
“你今日找我来,感谢是假,打探消息是真,对么?”他低着头,不想暴露眼中的那份落寞。
苏玉婉点头,又摇摇头。
“打探消息是真,感谢师兄也是真。还有一件事,也要提醒师兄注意,邢至深不是胸怀宽广之人,你也许无意中已经得罪了他,日后还是小心为妙。记住,师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因为我治好了宁王,他就会因此记恨我么?”
余非已经很难接受邢至深没有医德这件事了,让他再整个否定自己曾经的崇拜,那更是痛心不已。
他甚至不明白,邢至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宁王。
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苏玉婉的劝告。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师兄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余非怕自己再留下去,会控制不住要将人揽在怀里的冲动,只能恋恋不舍地提出告辞。
苏玉婉将那速效烫伤膏送给了余非。
“师兄,道歉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药你带回去勤擦着点,两三天烫伤处就会完好如初了。”
这药的效果,余非已经亲自体验到了,本来还红肿疼痛的手背,涂完药不过一个时辰,竟已经感受不到痛楚了。
“好,师妹的心意,我收下就是。”
苏玉婉送余非出门后,也没忙着进屋,直冲着茫茫夜色中喊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寒风朝自己袭来。
眨眼间,裴周便已到了自己跟前。
“你太卑鄙了。”苏玉婉指责道:“你为什么要伤余非?”
裴周也不耍赖,当即便认下了。
“若不是你不守妇道,我又怎么会伤他?”
“裴周,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守妇道了?”
“大半夜的把男人带回家,这是守妇道的样子么?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没有惩罚你就算了,你居然还替别的男人叫屈!你还敢质问我!”
苏玉婉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