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还在查看珀西记忆的俞弘慢了一步,直到嘈杂的欢呼声彼此响起,抱着花篮的少女们向他投掷花瓣,他才心虚地喊了一遍:“光明永恒。”
“珀西阁下,可能是太累了,或者看上了哪个美丽的女人?怎么听你的声音就像是个没有吃饭的人。”查普曼布满老茧的手拍在俞弘肩膀上,顺着他眼睛所望的方向,他还真看到了处在牧师之中明珠般耀眼的一名年轻靓丽女祭司,那是他一名老伙计的女儿,是牧师团中最有可能进阶为女神官的人。
要从普通兵种进阶到精英本身就是一个困难的过程,除了努力,还要有个天赋,好比一个学武的初学者到经过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成为高手一样,而牧师是所属兵种三个等级里的二等中级兵种,进阶可要艰难得多,能成为女神官的精英牧师大多都已经步入中年。
莫名意味的笑容在查普曼脸上,笑道:“她叫妮可,我想她会非常高兴认识你,要不要我去把她叫来?”
根本没有注意到过的俞弘满口的想要否决,明明感到不知所措,身体上却出奇的不为所动,冷峻的神色透着永不低头的高傲。
而后俞弘也注意到了查普曼所指的女祭司妮可,他敢发誓这是他平生见过最明艳动人的女子,一身素色的修士服掩盖不住她的身材曲线,盖住头的兜帽露出几缕金发散落在额头,一身安静祥和的气质强大到让俞弘主动忽略了她的容貌,干净到不含有任何杂质。
哪怕现在是成为前女友的歆央站在妮可身边,也会瞬间黯然失色。就仅仅一眼,俞弘发现他居然动心了,下意识开口道:“但愿她的追求者不要太多,这对我来说很麻烦,不过这不是问题,他们应该很乐意退出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颇为含蓄的俞弘说完后才发现完全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但表达意思却无异,心底顿时升起怪异的感觉,仿佛受到另一个人操控般,似乎珀西的灵魂并非完全消失,而是与俞弘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思维与行动都受到了影响。
查普曼摇头失笑道:“我知道这不是问题,你是一名勇士,但我希望你不要用兽人的方式去追求一位年轻美貌的女祭司,这会吓到她的。”
“也许吧。”俞弘终于露出自出征后的第一个笑容,轻轻抽出插在石板上的剑向前走去,打算到妮可那里,来进行一次愉快的交谈,完全不是自己作风的俞弘难以适应自己的表现,虽然很想停住,却由不得他。
脚只踏出一步就停下,笑容逐渐凝固,库恩也就是珀西的父亲出现在了身前,身材同样高大,身上那金色外袍散发着积存多年的威严,这偌大的一块领地并不是库恩继承下来的,是靠着一次又一次的战功获得的,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纵使亚山世界大部分地方被神圣帝国占据,纷争却是永恒的主题,或许下一刻就有某大公国叛乱。
“我的儿子,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库恩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些苍老面容保持着常与部下时的严厉,只不过是多了点想要尽量掩藏的慈爱。
“和上次一样,除了多杀了几只兽人,不管走到哪里,总能碰到这些丑陋肮脏的东西,我的士兵本应该站在这里同他们一起接受欢呼,而不是长眠于地下。”俞弘握紧了手中的剑,珀西是一个骄傲与自负到极致的人,在出征前就已把归来时的结局定好,伤可以,但绝不能死一个士兵。
这次的扫荡折损那么多士兵,等于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来自情绪上的自责感席卷着俞弘的灵魂。
库恩说道:“这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但他们的死并不代表着毫无意义,我们都在守护着这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的,人终有一死,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我终究也会老去、死去,珀西,这是你必经历的过程,但是现在,你现在应该该做的,是接受子民们的欢呼。”
俞弘沉沉呼出一口气,咬牙道:“该死的兽人。”
“别让愤怒占据了你的全部,这会让你无比脆弱。”库恩说道。
俞弘抬眼盯着库恩,切齿道:“我不管,几天后我会召集我的军队,这是我的决定。”
“我绝不会同意。”向来以铁血手段著称的库恩不容拒绝道,他绝对是一名高度的独裁者,神圣帝国的陛下也是看重了这点才把他选放在交界线处,镇守着那群充满仇恨的兽人。
继承了珀西灵魂一切的俞弘明白这点,脚步一点点向后退去,蕴藏在眼中的愤怒化为了一缕压抑的冷笑,道:“好,没有军队我也能一个人,把它们一个不留的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