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竟死在一个娃娃手里——”
渐渐的没了气息。
孝逸也慢慢走到园子里。见薛怀义倒毙,鲜血浸染草坪,只和薛绍默默无言地并肩站了。
武攸宁走近薛怀义,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命人用白布裹了,转身上楼复命。
走了几步又回头,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孝逸。
仆妇们悄没生息地抬起怀义的尸体,放到一面门板上,那手肘软搭搭的垂在外面
——十年面首,多少风花雪月,多少荣宠恩爱,当此之时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既知今时今日,何必当初相识相知?”
这是薛怀义留给天后最后的一句话。
孝逸面色苍白,低声向薛绍道:
“孝逸若有这么一天,烦请驸马将孝逸尸身运回博州,和爹娘葬在一处。”
薛绍惊诧地看着李孝逸,却见他面色端凝,知道也不是玩笑话,将他拉到一边急道:
“先不要说这些,怀义临死之前举报你才是真正毒害天后的凶手,武攸宁必会上禀天后,可有想好辩解之词?”
孝逸冷笑道:
“死了也不肯安份!这事他扛定了——去阎王那里告也是枉然。”
薛绍这才略微放心,两人走上楼来,却见天后抱着刚刚出生的外孙薛崇训喜笑颜开,似乎外间事与她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沈南蓼坐在天后身边,笑吟吟地看了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婴孩。
“这个孩子眼角眉梢还是像月儿多些。”
“脸模子竟和驸马一模一样,长大了也是一位英俊迷人的帅哥。”
——看起来沈南蓼和薛绍的关系也是不错。
太平公主道:
“崇训白胖紧实,淘气得紧,母后抱了这么久也累了。绍哥可将下面安顿好了?”
薛绍忙道:
“已经找了一辆密密实实的油壁车,将薛师遗骨悄悄运回白马寺。只不知下一步如何安葬?请母后示下。”
天后放下外孙道:
“这事传出去恐被群臣耻笑,只说暴病瘟疫没了,身子也化成了灰。就在寺内寻一处塔林将骨灰和在里头,也别留什么碑文,就让他无声无息的去吧。”
薛绍忙点头,又请大家楼下就座。
少顷便推杯换盏,薛绍和武攸宁因着沈南蓼第一次上门,尤其恭谨,不断敬酒,沈南蓼勉强喝了几杯,已然面红耳赤。
忙推说不善酒量,不肯再饮。
天后笑道:
“南蓼的酒量,若像医术那般就好了。”
武攸宁举杯道:
“先生一代名医,又得天后器重,理应为国效力,如今那人也去了,先生不如留下来襄助天后。这第一杯酒,就是庆祝先生回归,先生说这杯酒该饮不该饮?”
天后道:
“攸宁竟比孤还要着急,不过听起来倒也该喝!”
沈南蓼无法,只好仰脖喝下,却道:
“南蓼闲云野鹤一个人惯了,这事不忙议!“
薛绍替沈南蓼斟满酒,亦举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