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坐起,把靠枕搁到手臂下,侧身望著他,回味著这张完美的脸上曾经经历过的满足、冷静、得意、动情或是痛楚、失落、挣扎,震惊自己居然会跟这样一个男人走到一起,更多的是惊诧自己体内那燃不尽烧不完的热情,如果世上还有什麽能激发我,郑耀扬无疑是最重的那个元素,他付出的其实一点都不比我少。这时,他意味不明地冲我笑了笑,带些邪气:「感觉还是那麽好。」「想不想再来一次?」我勾了勾食指。「开什麽玩笑!」我探手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边取出一样东西:「如果我也戴这个,会引起有关人士的不安,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同样的戒指款式,带在两个绯闻缠身的男人身上,很难对外保持平衡。他看著我,沈默下来,然後轻轻拥住了我:「真的想再来一次了。」「开什麽玩笑。」这时,突然有人在外拍门,我只好围了条浴巾出卧室穿过客厅,打开半扇门看著不速之客马莉,挑眉询问。她傻笑著道明来意:「哇,陈硕,你的身材还是这麽棒!噢,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耀扬是在里面吧?他昨晚没回房间,所以肥施就擅自睡他的床了,我是想问问他──要不要换床单?」「我建议你最好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事。」我笑著关上门,阻隔所有可能会使郑耀扬过敏的生物。番外《耀扬篇》初识有批从中东转站的进口车部件要转手,刚在跟越南官方交涉,就接到张冀云从香港打来的电话,本来正好在火头上,加上他通报的那件事,我脸上也明显现出些不耐烦来。原来老爷子又故技重施,派若干小鬼来搅局,他还真打算跟我来场拉锯战呢。张冀云笑著让我消消火:「这个角色听说是挺能耐的,现在还在日本替手下收拾残局,再过三日就到香港,估计不是杂牌军。」「呵,有意思,难不成老爷子出绝招了?」「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张董是锲而不舍的顽固派,他一个个放人,你一个个收,他是气不过你总能收支平衡。」「看来不给他点甜头,不乖顺,老爷子是不肯罢手了!」「要不要查查那人的底细?」我冷笑:「管他是哪路的,只要老爷子有耐性我就陪他耗。还有,我会比原计划提前两天回来,到时再掂量对手的斤两。资料就不必传了,我现在没兴趣。」「ok,等老大你回来主持大局。」我沈吟片刻道:「他们一脚踩进香港,你就得替我看紧他们,在没搞清对方的确切来意之前,圈定好活动范围,别让他们有机会在背後捋宙风倒毛。」「郑哥尽管放心。」最後补上一句:「还有,别向人透露我的行程。」「老大又想出奇制胜是吧?」我淡笑著挂断,张冀云这小子也是不安分的人,办事虽牢靠,但性格不稳定,有时候还真吃不准他,不过用人不疑,还没有多少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再转入会议室,对著那帮越南佬个个精明贪婪的嘴脸,开始跟他们打另一轮口水战。最後,我同意将四六改三七,他们答应让我多出一批货,各自退一步,谈判初见成效。回香港是在一周後,傍晚下了飞机,我并没有立即回海景别墅突击抽查那些「新房客」,而是想著如何用更妙的方式揭开来者的真实面目。在丽月宫的豪华套间里休息了半日,等张冀云赶来向我汇报情况,已经是隔天的清晨。「老大,有件事我不得不如实禀报。」张冀云的表情虽轻松,但我听出他的话里有深意。「出纰漏了?」「这倒不至於,只是那些家夥不太老实呢。」「噢?」我挑眉,终於提起些兴趣,「这评价可不算坏。」他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陈硕,张董近年来培养的得力干将,摆平成业很多疑难风险大案,交游手段一流,但个性冷静不易亲近。」「冷血猛兽出笼?」「见仁见智。」张冀云嘿嘿一笑,「正因为对手是郑哥你,他也正愁施展不开手脚。」我随手翻开资料册,虽然对上面记录的半真半假的内容没放多少心,但那两张随意拍摄的情景照片却顿时抓住了我的眼球,嘴角禁不住浮起一抹不屑的浅笑:「呵,你确定他不是个靠脸混饭吃的家夥?」「靓仔嘛,别的好处我不知道,办事肯定方便一点。」张冀云也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