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梧栖和张宣正轻声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洗澡。他咳嗽一声,示意自己醒了,底下立刻传来乱七八糟的聊天声。
“什么时候上晚自习啊?”张宣问。
“啊?还要上晚自习呢?”柳梧栖大惊失色,隔老远还能听到他捶打席子的脆响。
祝遥椎想要接话,手机却响了。
是杨宇。
三人带着钥匙赶到浴室的时候,陈华的皮已经快被他那块小毛巾擦掉一层了。他的双眼中透露出愤怒、无助以及迷茫,双手捂着下体,毛巾上的喜羊羊图案从微张的指缝间流泻而出。
像一尊雕刻失败的倒霉雕像。
惨。
太惨了。
祝遥椎捂住脸。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笑到让陈华忍无可忍,和他撕破脸。
几位养老少年连晚饭都懒得去吃,准备上床继续睡,门却被敲响了。
恰好站在门口的张宣犹豫片刻,还是去打开了门。
是隔壁宿舍的男生。
为首的是个矮小的男孩子,穿着白色卫一和黑色牛仔裤,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清爽。他冲大家笑了笑,说:“五点半一起去搬军训服和课本吧?”
“行,等会儿来叫我们。”
“保证完成任务!”
“报在我们身上啦!”
众人十分热情地应付完隔壁宿舍,关上门,个个满脸绝望。一时间,宿舍里弥漫着一派愁云惨淡的气息。
杨宇后退两步,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仰天长啸:“啊!我就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与之相对,张宣表现得很冷静。他拍拍杨宇的肩膀,安慰道:“别慌,死不了。”
他开始编故事:“初中的时候,班里只有我一个男生。卫生是我打扫的,水是我换的,课本也全由我搬。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放屁!哪个初中班里只排一个男生的?又不是女校。我看你初中每天忙着做梦了吧?”
柳梧栖叹气:“睡吧,睡醒了就有力气搬书了。你们觉得呢?祝遥椎?祝遥椎!你说怎么办?”他伸手在祝遥椎眼前晃了晃,“瞧瞧这人啊,一听到搬书,魂怎么飞了?”
大家都笑起来。
闲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还没睡多久呢,隔壁宿舍就来敲门了。柳梧栖从枕头底下掏出手表,准备象征性的看一眼时间就开始骂人,却被表上的时间吓了一跳。
“老天爷,五点四十了,快起来!起来啦!张宣!祝遥椎!陈华!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