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也是这座城市开始陷入沉睡的时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桌上的牛奶已经喝完。叶灵歌握着手机,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从来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人,不过是仅仅几个小时没有他的消息,思念就如同泉涌,连绵不绝,挥之不断。
北辰完全联系不上,打阿风的电话,又没人接。做了最后一次尝试,依旧失败后,叶灵歌这才钻被窝里睡觉,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恍恍惚惚间,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一会儿是在江边,北辰紧紧搂着她,幸福而又暖心,一会儿又是在车里,身边坐着苏钰,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迷人的bvlgari香水味,一会儿又是祖协在手把手教她功夫,一会儿又是她病倒了,师父正细心给她擦拭身体。前世和今生,梦境与记忆夹杂在一起,像一锅粥。
梦境的最后,是他们都站在悬崖边上,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告诉她:“你只能救一个,或者,你死,救活他们所有人。”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跳下悬崖,可好像还有一个人跟着她跳下去了,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又发生了变化,那景致和感觉和她当年被人设计坠落悬崖的情境是一模一样。
叶灵歌猛然惊坐而起,心还在砰砰砰的跳动,叶灵歌伸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水,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五点多,还早。还有……只有屏保的界面,没有任何消息的提示。
顿时,心里空落落的。
叶灵歌再次尝试拨打北辰的电话,这一次,意料之外的拨通了,叶灵歌屏住呼吸,只听到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一声嘶哑的“灵歌”。
叶灵歌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好了,“北……北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你去哪儿呢?”
“你家楼下……”
叶灵歌心弦一震,立即撩起窗帘探出头,路灯下孤寂的身影十分打眼,“我马上下来。”
叶灵歌从来没有觉得这座楼的电梯是如此的慢,以至于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她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直接朝着北辰身上扑过去。
见到她的那一刻,北辰心头一软,仿佛能驱散这夜里的寒冷的光芒,朝他跑来。好像他在这里等再久都是值得的。北辰也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扑进他怀里的女孩,明明才分别几天,那样的思念之情更胜久别重逢。
怀里的女孩热泪盈眶,胡乱的揉着他的脸,“你在这里等了多久?身上怎么这么冰?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他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捧在胸前,“想你了,就回来了。”
这样的说辞明显打发不了叶灵歌,“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辰紧紧抱住她,下巴紧紧的靠在她肩头,柔声说道:“见不到你,就老觉得会把你丢掉。我不放心,就回来了。”
叶灵歌感觉她像是被幸福包围了,嗔道:“傻瓜。”
“所以……”北辰哽咽的说道:“灵歌,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好不好?”
叶灵歌也意识到了他的反常,“到底怎么呢?”
回答她的,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叶灵歌心中一痛,“我答应你,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接到了黄亦琰的电话,他就已经慌了神,买了最快一趟回b市的机票急急忙忙就赶回来了,可是一下飞机打开手机,看到那些消息和未接来电,他才知道自己的举动到底有多么可笑。
可这些,他到底要怎么跟她开口?!告诉她,他对这段感情到底有多么不自信,有多么没有安全感么?
“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灵歌。”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开口。
叶灵歌知道自己大概是问不出来了,“我答应过你,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放下伪装,但我希望这不会太久,我希望你能分享你全部的快乐和痛苦,我希望能了解全部的你。”叶灵歌顿了顿,继续敲打他,“就像你知道苏钰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只是提醒我,让我离他远一些,可你自己呢?你是盛夏的艺人,跟他打的交道会少么?”
提到苏钰时,叶灵歌明显感觉到他的背脊一僵,她面上不显,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他手上吃过亏?你是不是打算,如果我不问起,你就什么都不说?”
“没有。”北辰立刻否认,“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在他手上吃过亏。”
叶灵歌凝视着他的双眼,片刻后,微微一笑,“那好,这个问题我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再告诉我。”说着,捧着他的俊彦,“说说,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北辰的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来回应她。
叶灵歌忍俊不禁,“你在这里等等,等下陪你吃早餐。”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叶灵歌才背着书包,提着袋子下楼。
此刻,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北辰见她这副校服马尾的青葱打扮,冷不丁的丢出一句:“还是穿睡衣比较可爱一点。”
叶灵歌立马就笑不出了,之前她急着见他,裹了件大衣就下楼了。现在倒成了他笑话自己的把柄了。叶灵歌没好气的将袋子往他面前一伸,“喏,赶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