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勾唇笑笑,平静的说:“这只是奴婢一厢情愿的想法,事情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还未可知,成不成还得看天意。”
“一定会成的!”曹夫人笃定的说,忍不住许诺,“若是楼儿真的谋了官职,我一定让老爷和楼儿想办法帮阿挽脱离奴籍恢复自由身。”
这个许诺挺重的。
宋挽颔首道:“那奴婢就在此预祝夫人心想事成了。”
宋挽抱着钱下了马车,目送曹府的马车离开,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到车里的曹夫人现在笑得有多开心。
等马车转过转角,宋挽转身,正准备回去,一道温和缱绻的声音响起:“阿挽。”
宋挽心头一紧,僵在原地,没有想到楚逸辰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看到听到了多少。
她抱着钱袋算计人的样子一定丑陋极了,他是不是也终于对她失望了?
宋挽有些不敢面对楚逸辰,可他落在她背上的目光那么炙热,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僵持了一会儿,宋挽勉强平复了情绪,转身看向楚逸辰。
又有好些时日不见,楚逸辰的气色好了不少,人却还是瘦的,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色长衫,衣服是棉柔的料子,没有绣什么花纹做装饰,穿在他身上却也是清雅高贵的,巴掌宽的腰带束着窄腰,风华更是无双。
宋挽不敢看楚逸辰的眼睛,抱着钱袋行礼道:“奴婢拜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可是要见我家大人,奴婢这就去禀报。”
宋挽说完转身要走,楚逸辰坦诚地说:“阿挽不必通禀,我找的是你。”
“不知世子殿下找奴婢有什么事要吩咐。”
宋挽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鞋面。
楚逸辰朝她走了一步,问:“那篇文章是阿挽写的吧?”
“奴婢不知世子殿下在说什么。”
宋挽矢口否认,楚逸辰恍若未闻,担忧的说:“阿挽过去一直待在闺中,见识过你文采的人的确很少,但也并非没有,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阿挽可以来找我,万莫再以身犯险,若是被人发现,会有麻烦。”
宋挽不知道那篇文章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叫楚逸辰这般笃定,听到他什么都不问就要帮自己,宋挽终于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楚逸辰的皮相生得极好,一双不弯而笑的桃花眸总是会给人一种深情缱绻的错觉,但谁都知道,这双眼睛只有在看向宋挽的时候,盛着的才是真的恨不得溺死人的深情。
宋挽望进这双眸里,问:“如果那篇文章真的是奴婢写的,世子殿下没有想过奴婢的目的是什么吗?”
“若是能帮阿挽达成所愿,我乐意之至。”
“若奴婢想杀人呢?”
“那必然是该死之人。”
楚逸辰答得毫不犹豫,好像在他眼里,宋挽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毫无理由的信任偏袒像横冲直撞的小鹿,一头撞进了宋挽心里,宋挽一点也不怀疑,哪怕她现在告诉楚逸辰,她想杀的人是越王,他不仅不会阻止,还会认真的帮她出谋划策。
心脏酸胀的厉害,宋挽忍不住提醒:“世子殿下,太后宴上你说过,你与奴婢会断情绝义,再无瓜葛。”
“我的确说过,”楚逸辰点头,而后又朝宋挽走了一步,哑着声说,“可我失信了。”
两人的距离本就隔得不远,楚逸辰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宋挽觉得危险,下意识后退,腰肢却被楚逸辰揽住,微微用力,宋挽整个人便被他抱入怀中。
楚逸辰把头靠在宋挽肩上,用近乎委屈的语气说:“阿挽,我做不到将你拱手让人。”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卫阳侯世子,能做到出身名门而不轻贱旁人,能做到荣华过眼而不利欲熏心,能做到身在俗尘而不同流合污,独独做不到清心寡欲,放开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里是廷尉府的后门,随时都有被人看到的风险,宋挽想要推开楚逸辰,楚逸辰却用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宋挽挣扎不开,正要开口让楚逸辰放开自己,一个森冷的声音炸开:“放手!”
楚逸辰一惊,分了神,宋挽趁机把他推开,一回头便看见顾岩廷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面沉如水。
宋挽心头一跳,楚逸辰抢先说:“是我来找的阿挽,她刚刚也一直想推开我,只是她力气太小,没能推开,顾廷尉有什么火尽管冲着我来,莫要怪她。”
顾岩廷没接楚逸辰的话,只冷眼看着宋挽,无声的命令:过来!
宋挽不敢迟疑,连忙朝顾岩廷走去,顾岩廷沉声命令:“关门!”
守门的小厮立刻把门关上,顾岩廷没等宋挽,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