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振袖,愤然道:“这般作为该是一个朝廷命官该有的吗?也是你们所应该拥护的吗?”
“老朽认识刘景洲十数载,他的为人处世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黄尚书还是没有一点退步,目光炯炯看着素惜,眼神坚定。
“你!你如此袒护,朕是不是该怀疑你和他同流合污,授受了无数好处?”素惜柳眉扬起,素手直指跪在地上的黄尚书。
他年迈的脊椎有些痀偻,但他仍是尽力挺直,毫不避讳的对着素惜的手指,回道:“老朽不敢当清正廉洁,但在位多年皆是两袖清风,没多拿国家一捧米一锭金。老朽是大半截身子没入黄土之人,对名利早已看淡,只不愿陛下再痛失一助力,国家失去一良臣啊!”
说的是言之凿凿,素惜已经都有点恍然她是不是抓错人了,那个在别院中为文嵩入狱而庆贺的,卑劣法子逼迫他背黑锅的,难道根本就是另外的人?
沉静了下思绪,不能被他所牵着鼻子走,素惜放下手,慢慢道:“朕也愿意相信你所说,但如今证据皆在,若不查明就放人,那外人要如何说朕?单凭他人片面之词,就罔顾这些实证了吗?”
黄尚书一愣,就连慕辰也摸不清楚素惜突然转变的意思,难道真的被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吗?昨天还气势汹汹的说一定要治罪刘景洲的?
慕辰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会彻查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慕辰暗暗松了口气,原来退一步的忍让,并不等于妥协。只见美眸中华光隐隐,是自信也是从容。
女皇的心性和肚量,较之以前愈发的高了,这般从容不迫的样子,才是一个明君该有的。
明君……
慕辰微微阖上眼,掩去了其中几丝复杂莫名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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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尚书重重一磕头,“谢陛下……”接着缓缓站起身,屡直他的那条老寒腿,迈着不利索的步子,朝外走去,“老朽告退了。”
丢下那一地官服和乌纱帽,刚走出两步,就被素惜出言叫住。
“既然你对此事这般看重,朕特命你为调查刘景洲贪污一案的钦差,全权找到你所能找到的所有线索,回禀给朕。”
一番话像是重锤砸在了黄尚书的心上,他止不住的惊愕,猛然回头问道:“陛下这是……老朽已经脱去官服了……”
素惜淡淡一笑,“是啊,所以朕这是‘特命’,莫非你不接受?”
黄尚书怔了半响,拱手又要一拜,素惜忙两步上前扶住了他。再这样叩两下,素惜还真怕他会跪死在这里。
慕辰体贴的将官服和官帽捡起,递给黄尚书,温和道:“黄大人二十五为官,在朝中已有五十余载,上朝从政已成习惯,若此间离去又如何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