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庭君从来都知道,她有些事豁达,但是有些事情,永远都记在心里。她多么记仇啊,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让仇人好过。就像他曾经害过她那事,无论后来怎么弥补,嘴上说不记得了,心里还是记着,永远对他存着那么点防备心。
“白嘉言,你不能放过别人,放过你自己吗?”俞庭君沉声。
“不能!”
“……”
嘉言望向他的眼睛,有些残忍地笑了一笑:“四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从来没爱过你,我就是觉得,你这人长得还不错,想试试,没别的意思。你偏偏要当真,又何必呢?分手了,大家就好聚好散,你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呢?有点风度不行吗?要是我刺痛了你的自尊心,我在这给您道歉了,放过我吧,我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费功夫的。”
“好,你真好。说话连气都不带喘的,我看是没病了。”他放开她,起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甩上,嘉言才抱住胳膊,把头埋入膝盖里。
周晓峰把门口的鞋理了一下,抬头就看到白嘉言从楼梯上下来,不由说:“白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请不要随便下楼。”
嘉言说:“我已经好了,我要回去了。”
周晓峰回头请示。
俞庭君在沙发里看报纸,声音没什么温度:“让她走。”
嘉言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出了门。
俞庭君这才放下报纸,望着前方没有开口。周晓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的报纸还停留在之前那一页上,还是倒着的。他识趣地转回头,没有开口。
嘉言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准备去练兵场的江玦,他问了原因,坚持要送她回去:“……只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大方便?”
嘉言也意识到了。这包着纱布还病怏怏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回去。室友看了,一定会询问,和刘舒见了,她又该如何?杨教授要是看见,也肯定会追根究底。她难道要一个个解释?开学后,她的事儿就多了,也不好校内校外两边跑,就把那租的小房子给退了。
江玦说:“要住酒店,你肯定不同意。”
嘉言说:“你不废话吗?住酒店我就得倾家荡产去卖身了。”
江玦对她一眨眼,半开玩笑的语气:“你要真想去卖身,卖给我得了,保证给你卖个好价格。”
“滚!有多远死多远。”
江玦笑得愉悦,搀着她往外面走:“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我那房子挺大的,客房也不少,但你肯定不愿意。这样吧,我在你们学院东门那片街上有间小公寓,早些年上学时买的,现在一直空着,你要真想住,拾掇一下就行了。”
“真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他笑了笑,勾住她肩膀,坏笑道,“还是我的。”
“你丫找抽呢!”
“女王饶命!”
说是小公寓,却有近一百平,两室一厅还带厨房和卫生间,地段也很不错,靠学校后面,不吵闹,出去左拐,隔着片绿化带就是步行街和小吃街,出门挺方便的。开车到那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意外的是,房子里干干净净的,还是精装修。嘉言回头问江玦:“你不说旧房子吗,怎么连灰尘都没?”
江玦解释说:“本来想出租的,上个礼拜才整修过,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还叫了钟点工来打扫,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这样啊?”
“还能是哪样?”江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难道我还特地去买个精装修的新房给你,还免费的。我有病呢?你是我媳妇还是我母亲姐姐婶婶啊?忒自恋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