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口鼻埋进柔软布料,呼吸微微一滞,大脑瞬间便开始运转。
他晕过去了?现在是在哪里?无数凌乱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悄悄握掌成拳,他闭了闭眼,几秒钟后再睁开。
视野一片昏暗,等到眼前略略适应之后,他支起半身,就着模糊的光线极力打量周围。
入眼所见是狭小凌乱斗室,他从随意摆放的几件房间主人私物中得出判断:这里正是下午他不告而入蠢女人家看到的,她的卧房。
不知为什么,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目光随意落到另一边,窗户大开着,窗帘随着夜风起伏不定,摇曳中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却是窗外云层散开露出半弯的月。
怔忡许久,支撑半身的双臂一软,复又面朝下躺倒;没有把他交出去…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那句话不是幻听。
&lso;不会交给别人。&rso;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时应当算是杀意迭起的眼眸被她柔软微凉的掌心覆住。
她的手骨纤弱无力,只要稍微大一点的力道就可以折断,他却安心的闭上眼睛,毫无防备把自己交出去…
他闷闷地吐了好长一口气,凌厉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出弧度。
……
躺着休息了几分钟,他明显感觉到肩背处的刺痛正慢慢消弭,伤口似乎被重新包扎过…手背到肩胛处摸索着,不出所料寻到绷带。
稚嫩生疏的包扎手法,绷带有几处险险松落,干燥、温暖,同时也…乱七八糟,她现在果然不是习惯这种事的普通人。
指尖扣在伤口轻轻一按,细微的疼痛沿着血脉蔓延生长,最后刺入心脏的酸楚。
他沉默许久,从床上起身,慢吞吞走到卧房紧闭的门边,手搭上门把却发现原来门却是虚掩的,微微拉开房门朝外望去。
客厅家具所剩无几,墙角依旧堆放着家具残片,与白天他闯进来时看到的并无改变,情况一如灾难后清理现场;靠近阳台的位置横着所剩无几的家具之一‐‐‐浅灰的半旧双人沙发沐浴在轻浅月色下。
银纱似的光线越过沙发迤逦蜿蜒泄了一地,倒映在地上的影子透出阵阵微寒;他要找的人蜷缩睡在阴影里,孤零零的,幼兽般无助。
踩着月色悄无声息靠近,他蹲到沙发前,就着光影细细打量。
不知不觉朝那张睡颜探出手,指尖沿着精致柔美线条勾勒,心神渐渐恍惚,脑中突然闪过些许旧事。
指尖触到她的肌肤,柔腻温软,与她留给他的冰冷僵硬截然相反;他猛地抬头,象是被月光刺痛的眼眸缓缓眯起。
若是从医院逃出来过程中所获得的情报确实无误,或许她有机会一切重来,如果他豁出性命替她争取新的人生,是否那些绝望不会日复一日堆积,最后怨恨生根?
穿堂的夜风扑打在赤∕裸的上身,他从沉思中惊醒,收回停在她耳际的手,低头扫了眼胸口处的刺白绷带,薄唇紧抿,烟灰瞳眸变得沉郁而晦暗。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诡异的情况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慌乱平定下来后的现在他该细细思考如何走下去。
反正那原本就是自己长久计划的最终目标,放到这个年代执行也是一样;索性将记忆中预定会发生的事件融合利用,这一次他要把整个日吉组送进地狱。
作为庆祝她新生的礼物,顺便算是…为自己陪葬。
……
&ldo;那个…你醒了?&rdo;怯生生的询问传入耳中。
他愣了下,淡淡的点点头,若无其事支起半跪在沙发前的膝盖正要起身,躺在沙发上的人伸出手扯住他,他微微一顿,任由冰凉的手指附在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