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咎倒也不和她计较太多。
吹灭了煤油灯,小木屋内一片黑暗。
凝儿并没有睡着,黑暗之中,她清澈的眸子始终睁着,裴咎也没有。
她身上幽香钻进了裴咎的鼻子里。
他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讨厌,身上那么香,是想把人给熏死吗?
裴咎道:&ldo;你叫凝儿,姓什么?&rdo;
凝儿轻轻笑了一声:&ldo;主人家姓原,我是原家的丫鬟,自然也该姓原。不过,被卖到原家之前,我姓书,书籍的书。&rdo;
裴咎又道:&ldo;还想不想回去了?明天我送你去你小姐那里。&rdo;
&ldo;欺负我的纨绔,本是小姐的未婚夫,我若回去,肯定会让小姐乱棍打死。裴大哥,你可怜可怜我,留我住几天,我给你打扫房间洗衣服,我还会做针线活,做了给你卖钱,若你嫌我吃得多,我还可以少吃点。&rdo;
裴咎沉默了一下,又道:&ldo;你身上带了香包?怎么这么香?&rdo;
凝儿在心底偷笑。
还真是一个没有见过女人的木头。
凝儿勾唇道:&ldo;这是女儿香,女人身上都带着香气的。才不像大多男人那般臭烘烘一身汗。&rdo;
裴咎:&ldo;……&rdo;
裴咎道:&ldo;我身上并不臭,这么晚了,你睡吧。&rdo;
凝儿睡不着,她轻轻揉了揉眉心。
她身上受了重伤,又有陈疾,整夜整夜的,其实痛得睡不着觉。
这个男人既然肯救她,又老老实实的睡在了地上,多半是个好人。虽然语气生硬冷淡,但凝儿脸皮厚,也不介意这些。
第二天,凝儿要下床,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床上铺的这个垫子,原来是一整张白虎皮。
虎皮柔软,木板虽然硬,她昨天晚上倒也眯了那么一会儿。
凝儿道:&ldo;我身上有伤,裴大哥,你看了没有?&rdo;
裴咎没有见她衣服上有血,也没有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儿,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怎么可能去扒她的衣服检查她的身体?
裴咎道:&ldo;并没有。你受了什么伤?&rdo;
凝儿指了指自己的肩膀:&ldo;这里让那混蛋给狠狠打了一拳,应该骨头断了,很疼,裴大哥,你认不认识草药,帮我采摘些药来。&rdo;
裴咎点了点头:&ldo;好。&rdo;
凝儿微微笑了起来:&ldo;裴大哥真是一个好人。&rdo;
裴咎移过眼睛不去看她。
他觉得自己越发讨厌凝儿了,大户人家小姐的侍女,居然这么没规矩,冲着一个陌生男子笑,还笑得那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