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父这下动了怒,对他说道:“你的另一半以后在家里什么分量你应该清楚,我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女人进我们家门。”
关铭自始至终低垂着视线整理身上狼狈的茶叶,淡定从容地回道:“除了她,我哪个女人都不想要。”
施念的身体順着墙滑了下去,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着。
关父从沙发上站起身,缓缓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声音浑厚地说:“你要想想你说这句话的代价,我完全可以把手上的东西全都留给你大哥和大姐,不给你半个子。”
“那就不给吧。”
关父的脚步停在楼梯下面,突然定住,侧头骂道:“你个不孝子。”
关铭垂着脑袋,沉声开了口:“你总说我不孝,细算算看,从小到大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孝的事?你说我们家里世代从商,过去有钱但是社会地位不高,商人被文人嫌弃,让我们一定要注重内在修养,你嫌大哥读书不用功,家里没个名牌大学出来的,我放弃进省队的机会考进stanford。
你说现在国际形势不一样了,不能只把目光放在国内,要想办法拓宽海外市场,贸易那块也要抓起来,我开始在那边跟人合伙搞生意,摸路子,想留在国外发展,你们说我不孝。
毕业后,公司慢慢有了点苗头,刚上轨道,你说大哥投资失败,家里情况不好,让我回去,我二话没说回了国。
回家一看那情况,债务都要找上门了,我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出去闯,舔着脸问老同学借钱搞场子,冒着风险什么来钱快做什么,把大哥亏损的钱挣回来,把债务填上。
你们怎么说我?说我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整天不务正业,说我不孝。
你说男人在外面做事要有节气,我们关家往上几代都是体面人家,不能让别人想到我们就想到些不干不净的生意,我筹划转型,你说我在钢丝绳上走路,怕我树大招风连累整个家族,说我不孝。”
关铭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一片阴影,隐忍着情绪:“如今我赚到钱了,也有了自己的正经生意,我只不过,只不过要了个自己想要的女人,你还是说我不孝,爸,我孝顺你一辈子了,这件事上,我没法尽孝。”
施念的脸埋在双手间,眼泪顺着指缝滴落,哭得泣不成声。
关父回身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对着他的背就砸了下去,降龙木应声而断,关铭身子重重沉了一下,施念惊叫一声冲下楼梯,关父就这样看着泪眼婆娑的姑娘冲到关铭面前扶着他,眼里全是泪整个人颤抖地盯着他,他没被哪个晚辈这样幽怨地盯过,刚朝前走一步,施念警惕地用身子护着关铭,关铭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将施念拉到了怀里。
关父便没再向前,盯他们看了几秒,转身朝大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54章
关铭的父亲离开后,施念赶紧扶着他说:“先进房间,我看看。”
她将关铭扶到一楼的客房里,见她夹着泪水,关铭对她说:“没多大事。”
施念不听他的,直接上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当看见胸口的皮肤被烫成大片红色时,她的指尖不停发颤,眼泪“唰”得就滴落下来,关铭捉住她的手对她说:“不疼,去拿烫伤药过来,我记得在客厅木柜子下面有个药箱,去找找看。”
施念转身跑出去,找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弄出好大的动静,关铭顺着门望着她蹲在地上的小身影,暗自“叹”了一声。
她找到药箱又匆匆跑上楼给他拿了干净的衬衫,帮他换上衬衫后,便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翻找烫伤药,越急越是找不到,最后关铭告诉她:“绿色的那管。”
给他涂抹药的时候,关铭就这样双手撑在床上,人没躺下去,低眸看着她,施念始终垂着脑袋,眼泪不停顺着脸颊滑落,又怕滴到药膏上,反复拿袖子擦拭,看得关铭的心揪了起来。
呼吸很沉地对她说:“跟着我…受委屈了吧?”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手上的动作很仔细,又怕弄疼他,注意着力道。
这时候大门有了动静,有人回来了,关铭听见声响抬手将衬衫的扣子重新扣周整,将施念拉了过来,抬手为她拭去泪痕对她说:“沧海和姜琨回来了,在这躺着不像样,把眼泪擦干我们出去。”
施念依言整理了一下面容,将他扶了起来,但走出房间后关铭便松开了她,又从容自若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纵使他刚刚受了那么大的苦,此时身上还背着伤,但在兄弟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沉稳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破绽,可施念却发现他始终没有将背靠在沙发上。
她默不作声地将刚才他父亲砸的茶渍收拾干净,关沧海瞥了眼问关铭:“你爸没对你怎么样吧?”
关铭淡淡地回道:“没有。”
施念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低着头将沙发擦了一遍,听见姜琨说:“这次东城算是被我们搞得狗急跳墙了吧?老两口以为把你父亲拖来压你,你就会妥协,没想到条件还没开始谈,先被自家的丑闻绊住脚了,我看他们走时那表情都想笑。”
施念抬起视线看向姜琨,忽然有些没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姜琨见施念这副表情,向她解释道:“东城的生意这两年一直被师哥打压得厉害,技术和策略都无法突破,一直处在微利润的状态,这次去上海师哥直接对他们的源头供应商动了手,这对他们来说是致命一击,原本一直处在这种微利的状态下,还能拖个两三年才会影响企业生存,师哥看在两家上人的关系上一直给他们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