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莲没多说,亲自给她磨了墨,将笔蘸好后放入了她手中。
孚木南凝了凝神,快速在纸上勾了几笔,&ldo;好了。&rdo;
吴金莲转过身子,&ldo;就好了?&rdo;
说着绕到了她身旁,俯身看去,只见纸上只有寥寥数笔,但可以清楚地看出画的是一个侧身回眸的女子。线条流畅,轻重、浓淡有度,十分传神,吴金莲暗暗欣喜,看来是捡到宝了,&ldo;月底前准备好一项才艺。&rdo;之后没再说什么便走了,孚木南也安下心来。
之后的几天,没有人再绑她,她有了像样的房间、饭食、丫鬟还有了一张琴。
不管楼外有什么风雨,楼里欢声笑语是从未断过,这一天,红袖楼又有一名姑娘要开始接客了,听说是国色天香,多才多艺,为此有不少世家和富家子弟早早前来,只为一睹芳容。
&ldo;各位公子爷,今天是我家青蔓初次登台,要是有什么差错,还望多多包涵呢。&rdo;吴金莲站在台上,挥着帕子道。
&ldo;美人快出来,快出来~&rdo;&ldo;快出来~&rdo;见她还没下去,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在叫嚷。
&ldo;好了好了,人来啦!&rdo;她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一暗,唯留台顶一盏灯,悠悠的琴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淹没了众人的耳朵。就在众人四处寻觅之际,舞台中央慢慢升起,只见一人席地坐于中央,一身白衣套青纱,一顶帷帽,一架古琴,一盘清水,一碟小花。
清脆透亮的琴声如一条初醒的潜龙,它缓慢抬起眼皮,眼珠子咔咔移动,神魂归位后,一寸寸地舒展那已沉睡千年的躯体,慢慢活动自如,忽而腾空而起,直入云端,穿云蹿海、御水凌风,畅游尽欢。俄而心气渐定,降于高山,沐风而栖,淡观尘世。
若是仅此而已,那只能说是尚可,有趣的是,那盘中的清水,碟中的小花似被丝线牵引般,排成两列,慢慢环绕于弹琴人的周围,待到琴声暴涨,那两列如丝线爆裂般,瞬间散开,水与花瞬间融于一处,正在此时,琴音陡转,云淡风轻间,小花朵寸寸舒展,百花齐放,一阵盎然生机扑面而来,让尘世染上盛世之姿。
这才是真正的《太极生花》,虽是独奏,已然完美。
曲罢,直到台子慢慢降了回去,佳人消失在眼前,众人才回过神了,不过这时,台上已由吴妈妈主宰了。
最后青蔓的初次以两千两成交,当买主来到房中时,孚木南已然侯了许久,&ldo;公子好。&rdo;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拉了她的手一齐坐回了桌边,孚木南除了手被猛然拉住时僵了僵,神色一直很平静。
来人似乎并不打算说话,只是在她手上写下&ldo;帷帽&rdo;二字,陌生的温度就那样透过掌心直达她心底,她稳住心神,径直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遮掩。
那人接着写到,&ldo;说话。&rdo;
孚木南笑了笑,&ldo;公子想听什么?&rdo;&ldo;随意。&rdo;
&ldo;不知公子可否送我回家?&rdo;她停下来,伸手去摸茶杯,来人倒也体贴,很快倒了杯茶放进了她手中,&ldo;多谢。&rdo;
喝完茶,她也不急,&ldo;我带疾出生,家人为了给我治病几乎将全国翻了个遍,如今我失踪,只怕再不回去,这京都也安生不了。&rdo;&ldo;代价。&rdo;
&ldo;代价?公子想要什么?&rdo;这茶似是越和越渴,她一口将茶喝完,对面人又体贴的帮她续满。过了很久,那人才写下&ldo;婚嫁&rdo;二字。这一次轮到孚木南久久不语。
&ldo;不愿意?&rdo;
孚木南又一次将杯中的茶喝尽,&ldo;非我不愿,只是婚嫁之事非我一人能定,如果我自此离家,答应公子又何妨,不过若是不能回家,我也用不了公子再送我回家了。&rdo;孚木南只觉得越来越渴,越来越热,说着说着就将杯子贴到脸上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