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真有诅咒不成?在都市里以前听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她还会跟着神经兮兮的乱猜,现在却只想炸汗毛。
事情来得确实是快。
老二媳妇相比起刚才那个骂街妇女来说和蔼了许多,原因可能是把他们当成了政府人员,开门的时候一直热心询问“能不能有残疾补贴”。她无语的同时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家人冷漠的原因,如果补贴金下来的话,那可能就是便宜了这家,吴治源在的老二家。怪不得怒气冲冲摔门,可能就是类似于【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利益理论。
李崇霄咳嗽了几声。“这两位是原来公司的调查员,现在可以给退休人员办理养老保险。如果核实了有健康补贴费,一个月——”
他突然顿住了,然后看向唐允。“一个月多少?”
“。。。。”唐允思索了一下,“五百块?”
李崇霄说道,“对,五百块。”
三个人得到了中等靠上的接待,老二媳妇为他们沏了几杯看不见茶叶末的热水。并且拿几个土豆和风干腊肉表示请他们在这里吃中午饭,在唐允的坚持下几个人终于看到了吴治源。不是在老二的家里,而是他们房子旁边的小院子。
看到吴治源唐允有点明白这些年的补贴金去哪里了,这家人的良心确实比老大要多一些。在以前种菜和养鸡的小院给病人码了一层台阶,白天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晒晒太阳。
虽然这个季节晒太阳有些生硬,唐允站在阳光里都会觉得头发晕。她看着那个轮椅里蜷缩的瘦弱老人,几乎一半以上身体都塞进了轮椅的斗里。剩下的部分被毯子严严实实的遮住,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小号的奶嘴。
那个十年前还和李崇霄并肩奋斗的男人如今成了一个萎缩的小老头,穿着花色奇怪的大号睡衣,被两根床单和一条围巾牢牢地绑在轮椅上。
——要是自杀一定很困难。唐允困惑的想着。
力气不够跌倒,如果倒了他会先和泥土亲密接触,那样会被封住口鼻,足足二十分钟才能窒息端气。还是在理想的整张脸栽进土里的状况下。
吴治源的嘴歪着,没有涎水,可能是事先清理过了。
“系。。。。歪。。。了。。。哇”他哆哆嗦嗦的挪动着嘴唇,摩擦出几个音节来。“翁。。。系。。。好。。。吼。。。了。”
你来了啊,真是好久了。
李崇霄上去拨了拨他头发,“是啊,我来了。”
“老冯也过得不好,昨天打电话说浑身难受,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咱们几个太不好,太差劲了。”
吴治源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骇。。。哈劲。。。了”
李崇霄表情似乎快要落出泪来,“老吴,她来了。”
“唐继铭家的姑娘,找来了。”
吴治源反应很大,轮椅瞬间就是一歪。随即被李崇霄攫住,接着轮椅里的人开始疯狂乱晃,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里,不停发抖。李崇霄又按又拍,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当年那件事情,咱们都有责任。”
“系我硕了,我毋该活的。”吴治源眼角流出一串浑浊的泪水来,“系我硕了,系我硕了。”
那种带点喜感的荒凉效果十分诡异,唐允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抓住吴治源脖子上栓奶嘴的线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整个人抵着轮椅,似乎随时要栽出去。“我爸究竟、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