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浓烟滚滚,灰尘夹杂在空气重,翻腾着缓慢的弥散。戚妍的心,因为这一声响,立刻揪成了一团。
中年汉子已经夺门而出,迅速的朝那边赶了过去,戚妍捧着饭盒站在门口,见到越来越多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朝事发地赶过去。她回屋,将饭盒放在桌上,也跟着那些人的脚步往前走。
“邵太太,您还是别去了。”戚妍走的有些急,脚下的路凹凸不平,高跟鞋穿在脚上扭来扭去,她心底着急,脚步原本就加快了些,好几次险些跌倒。
“前面怎么呢?”戚妍担忧的问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在心底翻滚。身旁有施工人员往回走,她不管不顾的拉住一个浑身粘满水泥的男人,一脸焦急的问道。
“房子塌了,好几个人埋在里面。”那人着急着回去找东西清除坍塌的东西,现场一片混乱,而戚妍立在那里,脚底仿佛是灌了铅一样,一步都挪移不开了。
她花容失色,如同丢了魂儿一样的往前赶,坍塌造成电线短路,紧接着点燃了一旁的堆砌物,浓烟翻滚,火势熊熊,戚妍来不及捂住口鼻,直奔到事发现场。
“邵总呢?”戚妍的心此时已经揪成了一团,她认出了人群里的那个中年汉子,不由分说上千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邵太太,您先回屋里等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呢。”那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来了两个人将戚妍从现场带走了。
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这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心,在一瞬间彻底的被抽空。
简易房里,宁莹莹站在窗前,却是一脸的平静,见到戚妍慌乱的表情,她鼻翼里惯常的发出一声冷哼。
“呦,我还以为多大的胆量呢!”她冷嘲热讽一句,可是就连嘲讽,都无法掩藏她脸上的幸灾乐祸。
“那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戚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紧张到有些打颤。那双眼眸,盯着送她回来的男子。
“邵总……邵总刚才带这几个人过去看现场,谁知道上面有根柱子突然断了。”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戚妍只觉得整颗心都开始凌乱了。
邵允琛现在就在里面!
她起身,猛然就朝外面去冲,全然不顾身后的人不解的目光。
“邵总在里面是不是?”她冲着现场的人大声的问道,大火已经扑灭了,残垣断壁掩盖的废弃堆,一大帮男人正卖力的挥舞着工具清理现场,想要早一点将埋藏在下面的人救出来。
“是的。”
听到这一声坚定的回答,戚妍的心,更加的慌乱了。刚建好的板房原本支撑性就不好,此时倒了一根柱子,就牵连到一旁的几根柱子一起倒下来,戚妍不知道那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整个小房子似乎坍塌下来,全部掩埋在地下。
挥舞的铁锹挖出了一个进口,却没人敢钻进去。活动板房不牢固,说不定还会引起第二次坍塌,谁也不会贸然的冲上去,毕竟那不是自己的命。
戚妍毫不犹豫的就一头钻了进去。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鞋底的跟早已经磨掉了,她几近匍匐着在地上前行。
“邵允琛!”她大声的叫喊着。对着前方,对着每一处可能还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叫喊着。
机器的轰鸣声渐渐的隐匿了,身后的人声也渐渐的稀疏了。她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能够用双手在地上攀岩着超前爬去。
“轰——”
活动板房第二次坍塌还是发生了,戚妍身后那个狭小的入口瞬间被堵住了。前面看不到希望,而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邵允琛!”
刚才的慌张,随着身体的挪移开始变得镇定下来。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两只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伸手开始在里面寻找前行的路。
那只手,突然摸到一只脚,却是一动不动,心底紧张,却无丝毫的害怕。
“邵允琛!”她大声的叫喊,却没有一点回声。
这个时候的戚妍,已经将生死直至身外了,她只是凭借着本能,义无反顾的往前攀爬。刚才那个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人,让戚妍的心,揪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团。
“邵允琛!”她的手,突然再次摸到一个脑袋,纤瘦的手指放在男人的鼻翼出,清晰的感知到这个人的鼻息。
他还活着!
“邵总呢?邵总在哪里?”戚妍喜极而泣。她不停的拍打着这个男人的脸,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昏迷的男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戚妍迅速的朝那个地方爬过去,离刚才的男人不到一米的距离,高大身形的男人,斜歪在地上,一根柱子落在他的腿上,安全帽在头顶已经斜歪着了。
“邵允琛!”戚妍大声的叫喊着,整个身子都爬到了男人的身边,伸手在鼻翼出试探,还能够感知到气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拽住男人的胳膊。
“邵允琛,你跟我出去!你不能死!”她大声的叫喊着,弓着腰想要拽住男人往外走。屋子里没有光线,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她只有唯一的念想,就是要带着这个男人从这里出去。
她要救邵允琛,她要这个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挖土机在外面操作着,全然忘记了刚才钻进来一个女人,机器的轰鸣声在头顶声声作响,时不时落下几块石头,戚妍只能躲避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拽着这个男人离开。
“邵允琛!邵允琛!”她爬了几步,已经累的仿佛没了丝毫的力气,只能够大声的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娇弱的女人,拖着男人的身体,在废墟中踽踽前行。
半根柱子落下,闷声砸在戚妍的腰上,头顶突然显出一片光亮,挖土机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疼痛,伴随着意识一点点的模糊起来。
“邵……”她有气无力的大声叫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挪移半步,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