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把东西都交到了保姆手上,才坐到江景山的对面。
她毫不客气的端起江景山给自己泡的大红袍,全倒进了她的茶杯里。
江景山还敢怒不敢言。
能咋办,全家宠出来的小祖宗。
江敛对江景山毫不留情的控诉道:“爸!你怎么可以和傅寒声一起瞒着我!你知道当时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江景山知道啊。
怎么能不知道。
江敛当时都直接哭进ICU了。
他只能悻悻然放下手里的专业书,憋出一句:“……我这也是为你好。”
江景山想去倒点茶,结果那小小一壶大红袍,全都给江敛倒干净了。
江景山抽了抽嘴角,只能作罢。
江敛气得要死,但也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家里人闹矛盾。
她就是故意的,想在江景山嘴里撬出点更多的消息。
江敛都没说话,瞪他,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给江景山都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就开始在闺女面前解释。
“当时就是……那段时间傅家动荡的很,傅寒声的大哥大姐都不老实,想夺权争家产,外面的人也虎视眈眈的,我和你妈也是怕你和傅寒声扯上关系之后,惹到危险。”
江敛都愣了一下。
她不自觉的喃喃出声:“那时候他也才十岁出头……”
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在这群豺狼虎豹面前讨生活都难。
更何况,又要给父母报仇,还要守住父母给的家产。
江景山:“那时候我们也是想帮忙的,但被他拒绝了,他很聪明,你爷爷教书育人一辈子,都没遇到过傅寒声这样的,当时他是被迫送进红山医院‘治疗’,那群畜生都是抱着彻底折磨疯他的目的去的。”
江敛手上捏着的茶杯都颤了一下,清澈的茶水浮现出淡淡的涟漪,模糊了江敛倒映的面容。
谁又能想到,才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在那群豺狼虎豹的身边周旋开来,并且成功出院的。
现在想想,要是当年好好治疗,傅寒声就不会由创伤应激逐渐变成现在这么严重的躁郁症。
傅寒声也会成为一个出身世家端方君子,受人赞叹和爱慕,不会像现在这样,旁人一提起他只会怕他,想到他当初的那些雷霆手段。
他也不用苦苦撑着这么严重的病情,病发的时候,只能被人狼狈的绑在病床上。
江敛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第一次对傅明昌那群人,产生这么深刻的恨意。
……
江敛只在家里待了一天就走了。
江敛一走,江景山就暗戳戳的给傅寒声打电话了。
“晚晚回来了一趟,已经把该问的都问过了,看着像是消了一点气。”
江敛会来质问他的事情,还是傅寒声提前透露了一点。
江景山这才有个底,在这件事情上没敢糊弄宝贝闺女,把老底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江敛本来就因为两家瞒着她的事情而生气,要江景山真敢糊弄过去的话,江敛估计真能气到不回家。
傅寒声:“晚晚也一直在生我的气,这件事情本来因我而起,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让晚晚和伯父伯母起龃龉。”
傅寒声一席话说得不显山不露水,但的确能把未来岳丈给哄得格外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