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此刻,我知道了一件真相,那就是我跟薛戈根本就不是亲兄弟。至于为什么薛烁会那样跟我说,我想,大概对方只是个人认为,凡是能被薛财领回来的孩子就是薛财的亲生儿子吧。他没有想到,我只是薛财一时发善心领回来的孤儿,更没有想到,他这么多年也把我视为眼中钉,并且算计错了人。我看着薛财,这个男人早已不胜当年威武,岁月让他染了一头的奶奶灰,只是那张脸还是那样冷漠,薛烁就像极了他。我的手垂落在身侧握成了拳,不管过了多久,我依然对薛财有些畏惧,只是现在,却不是我畏惧的时候,我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说,“爸,我要见大哥。”薛财眼睛眯了起来,声线有些冷,他说,“你哥在公司。”言外之意就是薛戈很忙,没有时间来送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养弟弟,我喉咙有些发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薛戈了,即使公司再忙,那也不能连续八天不回来啊。我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开口道:“爸,求你让我见薛戈一面。”我祈求薛财能答应我的唯一的一个愿望,我红着眼眶看他,希望他能可怜我一下,可是,他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身后的韩晴芸,下达了赶人的命令,“薛章,送客。”说罢,他便不再看我最后一眼,转身上了楼。我心如刀绞,直到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点也不想离开,可是,我却没有资格和理由留下来。薛章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看着他那张冷漠的脸,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家,只有薛戈容得下我。我终究还是被韩晴芸带走了,又是一个新家。房子是老式的公寓,里面杂乱无章,韩晴芸给我指了一个房间,说让我住那间房。我拎着我寥寥无几的行李,心不在焉地走了进去。我不明白韩晴芸为什么不要我了那么多年,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贫穷的生活和家庭,没有软乎的床铺,让我这个习惯了享受好生活的养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不适应的躁郁中。韩晴芸不怎么管我,把我领回来之后,一日三餐我做的,卫生我打扫的。就连韩晴芸每天丢在沙发上衣服,都由我来收拾。我有些厌烦这种生活,尤其是在韩晴芸经常夜不归宿的时候。学校要交钱买资料,我甚至斟酌犹豫了好久才在一个晚上韩晴芸回来的时候向她提起,然而,她却只扔给了我一百块钱。我没有接,而是看着她略微微醺的样子,低声道:“资料费三百。”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只是看着她突然苦笑一声,然后如狼一般盯着我,突然大笑:“哈哈,我的儿子,你一定是alpha,等你分化,老娘就带你去找你那有钱的爹,到时候,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我听不明白她的话,只是再次重复了我要钱的话。韩晴芸低喃了一句“要钱。”随后从自己包里扒出来了一张五十的一并甩给我,“就这么多,拿走吧。”在孤儿院的几年,我曾想过很多种父母不要我的原因,意外事故,生活所迫,被人所逼。也曾幻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来接我。我一直等,从日出等到黄昏,从夜晚等到黎明。不分昼夜,只想着他们会来找我。然而最后,我等到的,是被人领养,以及,再次被抛弃。现在纠结这些可能有点矫情,毕竟,我也健康长大了。不说方椿对我好不好,可就她养我的那几年,就足以让我无以为报。还有薛家,尽管薛财领养我只是一时兴起,可是,我也得到了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一段时间——和薛戈在一起的日子。韩晴芸给的钱我终究也没拿,周六周日我找了一个餐馆服务员的工作。因为是兼职,老板又看我是学生急需用钱,便给我日结工资。我很开心,也很满足,这是第一笔我用自己双手挣来的钱。有一天晚上,我因为太过思念薛戈,偷偷跑去在薛家门口看,我看薛戈的房间,可是那黑漆漆的窗户告诉我,薛戈已经入睡了。我站到天亮,近乎偏执的想要见他,然而最后,我等到的是一场盛夏的大雨。我到底是没有等到薛戈,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我回到家,空挡的房子里,韩晴芸不在。周遭都是暗沉沉的,像被遗失多年的老屋,充满了潮湿。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浴室冲澡,将湿衣服全脱了下来。因为凉意,我没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有点冷,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热水流过我的全身,我满脑子都是薛戈,想他对我笑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心疼我的样子。下身有了反应,我又想着他第一次帮我的场景,伸手抚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