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就在三个月前,他的弟弟,他视同手足的兄弟突然告诉他,他之所以为他做这么多,不是因为把他当哥哥,而是因为‐‐‐‐把他当情、人!多么可笑,多么荒诞,多么‐‐&ldo;皇兄?&rdo;姬振羽出声,拉回了姬容的注意。面色微变,姬容静了片刻,才道:&ldo;皇弟方才説了什么?我没有听清。&rdo;&ldo;臣弟只是説了一些趣事。&rdo;姬振羽笑道。此刻,他虽还在笑着,却怎么也没有当初姬容在金风楼所见的那分恣意潇洒了……只是,眼下的姬容却是没有心力再分辨了。&ldo;原来如此。&rdo;姬容笑笑,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姬容,姬振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ldo;皇兄。&rdo;&ldo;皇弟可有什么事要説?&rdo;姬容问。&ldo;赫连的事,多谢皇兄了。&rdo;姬振羽道。&ldo;一个特赦名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赫连皓确实也不错,保了下来,日后想来也能是羽国之福。&rdo;淡淡一笑,姬容道。点点头,姬振羽复又道:&ldo;臣弟……&rdo;&ldo;皇弟若有事,但説无妨。&rdo;姬容微皱了眉,道。&ldo;臣弟只是想问问,皇兄和二皇兄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rdo;道了谢,姬振羽问。姬容张了张嘴。他想问&lso;是不是辉白説了什么&rso;。然而,依姬辉白的个性,依姬辉白的骄傲,他又如何会去説什么呢?于是,姬容只有缄默。姬振羽继续往下説:&ldo;三个月来,皇兄妳对二皇兄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如果‐‐&rdo;不用姬振羽説,姬容也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其他人会不会落井下石?如果再这样下去,姬辉白会不会升起别的想法?如果如果,一千一万个如果,可是‐‐……可是,不这样,他又能如何呢?&ldo;二皇兄……一直陪着皇兄妳的。&rdo;姬振羽的声音略低了些,&ldo;就算一时做错什么,臣弟觉得,二皇兄也不是抱着对皇兄不利的心思的。&rdo;姬容微有些怔然,却説不出反驳的话。终于,他似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ldo;我知道。&rdo;我知道,他始终不曾害我。我知道,他始终不会害我。然……姬容有了些疲惫。对于姬辉白的感情,在不知道前,就算是梦中,他亦从来不曾有哪怕一丝的这等疯狂想法;知道后,就算是梦中,他亦不可能哪怕一丝同意‐‐同意这等疯狂的情爱。&ldo;皇兄……&rdo;姬振羽还想説些什么,却被姬容打断:&ldo;好了,振羽,这件事妳还是不要管了。这是……我和辉白的事。&rdo;沉默片刻,姬振羽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问:&ldo;皇兄,今晚是二皇兄的大婚,妳去不去?&rdo;大婚?姬容微微一怔,随即恍然。三个月,也该准备好了。只是……只是,辉白和媛仪的大婚……去不去?姬容问自己。最终,他缓缓摇头:&ldo;不了。&rdo;得到答案之后,姬振羽离开了凤王府‐‐晚上是姬辉白的大婚,他多少要准备一下。而在姬振羽面前打定主意不去了的姬容,却没有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去了‐‐去见姬辉白,却没有参加婚礼。夜,姬容独自走在帝都外的山郊。夜晚很静,除了天边漏下的月光外,山上再没有一丝灯火,只听呼呼的风声唱着哀怨的曲调,一声一声,如泣如诉。牵着马,姬容在山道上行走。他走得并不快,甚至有些踟蹰,这对于他来説,是极为罕见的。可是,接下去所要面对的事,却不由得他不迟疑!&ldo;嘶!&rdo;被姬容牵着的飞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摆摆深红色的尾巴,飞云晃了晃脑袋,蹭了蹭姬容的手,似乎在不满姬容缓慢前进的速度。抚摸飞云鬓毛的手猛地一紧,姬容面色沉凝。再不迟疑,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催促坐骑向前方跑去。欢嘶一声,覆了一人的飞云似乎完全体会不到重量,双蹄一扬,转瞬便如闪电般蹿出。骑在马上,姬容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前方,唇角渐渐抿直。今夜……便做个了结罢!顺着山间小道往上,过一条清溪后便是一片竹林。竹林再往后,便是山崖,崖边还伫立一栋不知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茅屋。而茅屋,便是今夜姬辉白约姬容所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