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手臂一伸,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因为本人单人骑就得稍微往下俯身,空间狭窄,他的后背贴着小蔺的前胸。蔺焰尘问他:“准备好了吗?”楚汛:“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带我走。”蔺焰尘开动摩托,引擎像是号角般,发出高亢而饱满的声浪,非常悦耳。冬天的风还是有些冷的,楚汛戴了头盔,冷风依然从衣服的空隙之间钻进来,明明很冷,他却觉得浑身的热血在沸腾。蔺焰尘开得很快,楚汛不知道是几码,但他除了在高速公路上,他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车,而且汽车是铁包肉,摩托是肉包铁,仿佛游走在死亡的边缘。蔺焰尘还不停地超车。太刺激了!他的心快的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楚汛发现自己居然不害怕,怕什么呢?他本来就要死了,就算出事,也不过是早一些而已。蔺焰尘离开了城区,开到了比较荒芜的郊区,公路的两旁是蓊郁的树林,楚汛傻乎乎地欢呼起来,叫着叫着就放开了,用尽力气:“啊!!!!哈哈哈哈哈哈!!!”楚汛觉得十分快意,好似把所有的窝囊和憋屈都甩在了脑后。风很大,还带着头盔,蔺焰尘大声问他:“开心吗!!!”楚汛回答他:“开心!!!!!”终于到了目的地。像是某个基地一样的地方。下了车,楚汛就对蔺焰尘说:“虽然我很开心,但是超速还是不太好,被交警抓到要扣分的。”蔺焰尘被他逗笑:“没有超速,在允许范围内,我很乖的。”楚汛傻傻问:“没超速吗?”蔺焰尘说:“真没有,大概是同样的速度坐摩托会感觉更刺激。”一架小型飞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楚汛:“?”蔺焰尘拉着他的手走去:“你说想玩跳伞啊,我已经安排好了。”楚汛惊讶,夸奖他:“这么快?不愧是专业的!”蔺焰尘谦虚:“谬赞。”他们穿上专业跳伞用的衣服,戴上防风镜,因为楚汛近视,现场给他做镜片。楚汛感慨,有钱真的什么都能买到。楚汛没玩过跳伞,蔺焰尘和他一起飞,玩双人跳伞,两人一前一后用金属搭扣绑在一起,到时候蔺焰尘负责操控。楚汛又是在前面,他们坐在机舱等升到足够的高度,坐在蔺焰尘的腿上,蔺焰尘抱着他的腰,摸他的手,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暖气呵在他耳边:“你心跳好快。”飞机起飞。到了要跳伞的位置。舱门打开,楚汛往下看,高的让人头晕,他不免下意识心生畏惧,双腿打颤。蔺焰尘握着他的手,说:“你害怕的话,就不跳了。”楚汛一咬牙:“跳!……你要抓牢我!”蔺焰尘抱着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楚汛侧过头看他:“???”干嘛突然亲?刚想问,蔺焰尘抱着他跳了,猝不及防。楚汛尖叫。狂风如刀,迎面而来。他们抱在一起疾速下坠,蔺焰尘带着笑意,大喊:“我抱住你了!!!”楚汛回喊:“别抱了!!!开伞啊!!!!!”蔺焰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玩两天,累成烂泥。跳伞回去,楚汛倒头便睡,一觉到天亮。楚汛很多年没睡得这样好了。人真是种奇怪生物,以前少年时无忧无虑,早早能睡着,却爱熬夜,浪掷青春,后来年岁渐长,世事苦难层层叠叠堆起在心口,日日愁得,想睡也睡不去。繁重的工作,无望的单恋,决裂的父母,孤独的生活,让他累得困倦,却无法入睡,只得按时去找医生讨要镇定片。医生说,他的病和不规律的作息以及郁闷的心情都有关系。一个人,长年累月过得不开心,怎么会不生病呢?如今要死了,他想开了,反倒睡得好了。可能也要感谢小蔺抱枕当得好。楚汛体寒,连夏天最热时都手脚冰凉,冬天很是受冻,他在被窝里抱蔺焰尘充满热力的鲜活肉体,像个火炉,供他汲取温暖。昨天回来没力气折腾,楚汛早早睡下,今天醒来,发现手被他焐在怀里。楚汛静静躺着,近距离看蔺焰尘的睡脸。这个男孩子醒时桀骜不驯,睡着时柔和许多,看上去真是年轻,五官生的极好,眉睫浓黑,皮肤也光滑,一看就充满胶原蛋白。真可爱啊。楚汛看了好一会儿,他从不知自己是个颜控,心底莫名鼓起爆飘飘然优越感——他竟然能睡到这样年轻英俊的男孩子!多光荣!楚汛不想吵醒他,想悄悄把手从蔺焰尘的怀里抽出来,刚一动,蔺焰尘就醒了。蔺焰尘睡眼惺忪,摸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快十点了,喃喃:“这么早。”伸手把楚汛抱进怀里,充满困意:“再睡会儿好不好?”这还早呢?楚汛笑了,无语,拍拍他的脑袋:“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做饭吃。”蔺焰尘在他怀里蹭了蹭,过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楚汛穿好衣服,扎起袖子去做饭。蔺焰尘安排租的海景别墅,设施一应俱全,他翻了翻冰箱,食材不太够,只有面粉和鸡蛋,调了面糊,煎蛋饼。早饭中饭混在一起吃。蔺焰尘艰难从床上起来,赤着上身,光着脚,就牛仔裤挂在腰上,皮带都没系好。如果是是个丑男这样穿叫邋遢,因他脸好身材好,这样穿就有种凌乱野性的帅气。他还没睡醒,从后面抱住楚汛的腰,把脸贴在楚汛鬓边,问:“今天想去哪玩?”又说:“你昨天都没亲近我,今天养足精神了没?”楚汛脸红,这是在邀欢?他说:“今天不去哪玩,哎,把手拿开,你别摸我……吃完早饭,陪我去菜市场,我想买些食材做饭。”蔺焰尘有些失望,还很嫌弃:“何必那么麻烦,我喊……高级陪游服务里也有此项目,你想买什么告诉我,会有人买齐送来。”楚汛摇头:“那不好,自己买才有乐趣。”蔺焰尘从善如流:“那我陪你去。”楚汛侧头看他,颔首:“你当然要陪,我花那么多钱,总得帮我推车拎袋。”蔺焰尘说:“我一晚一万五,你包我一月却只花三十万,你以为我算术不好?”楚汛坦荡说:“所以我才放你休息,做五休二,四个星期,每周五天,不是正好三十万。看看,我是个世上难有的好老板,现在能有几个老板按时放假、还不要加班?”蔺焰尘哈哈笑了,在他脸颊上亲一下:“你真是有趣!但我情愿你是个恶老板,夜夜要我加班。”吃过饭,楚汛查询后,带他去此地的菜市场。蔺焰尘从小到大没来过这样混乱的地方,臭气熏天,狭窄拥挤,水泥地面脏的无处可落脚,只得跟紧楚汛。楚汛去肉铺买肉,带着血水的肉放在案板上,老板挥舞驱蝇棒。楚汛轻车熟路:“新鲜吗?”老板说:“早上刚宰杀的,你看看这肉。”楚汛买了三条牛肋排,再买了些菜,之后又去超市,买面粉、黄油、香精、调料和淡奶油。蔺焰尘推着车问:“为什么不在超市买肉,这里的肉看上去多干净。”楚汛鄙夷:“你一看就不做饭,超市的肉没有灵魂。”蔺焰尘笑喷:“哈哈哈哈哈。”看看楚汛买的食材,蔺焰尘猜:“你要做面点?”楚汛点头。走着走着,蔺焰尘忽然说:“我妈妈很爱做西点,她的手艺很好,我最喜欢她做的苹果派。”楚汛说:“我就知道,一个厨艺好的妈妈才养出不做饭的儿子。我家里我妈妈不做饭,厨房是我爸爸的地盘,我从小以为厨房太危险女人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