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被楚汛的手指轻轻抚摸到的耳垂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瞬间变得通红,楚汛缩回手,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追,抓住楚汛的手,握着,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楚汛的手背和指尖。楚汛不明所以,笑了:“你做什么?”蔺焰尘就那样眼睛明亮地注视着他,一眨不眨,像是想说什么,心头的万千柔情却不知该从何诉说起,憋了半晌,只笨拙地说:“我喜欢你。”剥去花言巧语,年轻人的爱意总是炽热真挚,像是一条被阳光晒热的溪水,清澈而温暖,让楚汛觉得自己那颗被百般践踏过的心灵都被熨帖得暖和平静了许多。楚汛忽然有点明白为何他那时一眼相中小蔺,一身少年气,干干净净。蔺焰尘看不清楚汛的表情,光在他背后晃了晃,楚汛轻声说:“我知道。你说了好多次了,干嘛一直说。”蔺焰尘不满地问:“就这样?”喜欢使人变得贪婪,得寸进尺。楚汛避重就轻,装作没听见,说:“小蔺,你不是要教我骑马吗?你是就在马下指导,还是也骑上来?”蔺焰尘直接被他带偏话题,也爬上马,他特意让人装的可供双人骑乘的马鞍,本来就打算和楚汛一起骑。蔺焰尘翻身上马,双臂从两旁绕过楚汛,拎着缰绳,他本来就比楚汛高半个头,像把楚汛抱在怀里。他一骑上来马打了个响鼻,楚汛抚摸马的脖子:“很重吧?真是个小可怜。”蔺焰尘:“……”他还以为会很浪漫呢!以前他有朋友出去勾搭女孩子,就会带女孩子骑马,说让他也可以带女生骑马约会,蔺焰尘每次都很嫌弃,他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做这种傻事。楚汛跃跃欲试:“可以骑快点吗?让他跑起来。”蔺焰尘犹豫地说:“可以是可以……”楚汛问:“有什么问题吗?很危险?不用跑太快,就小跑一下,只这样慢慢走太没劲儿了。”蔺焰尘说:“不是,你坐在前面,风吹过来会很冷的,要么你坐后面,抱着我,我给你挡风。”楚汛讶然,侧过头,小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在那年轻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小蔺你怎么这样细心可爱?没关系的,就这样,你的胸膛也很暖和的。”蔺焰尘红着脸,回亲了他一下,亲完先害羞了。刚认识的时候小蔺油嘴滑舌,熟稔起来以后,反倒变得有时会害羞了。蔺焰尘想起一句英文句子:loveisatouchandyetnotatouch。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蔺焰尘策马小跑起来,不敢跑快。多危险啊。他摔着自己都没什么,不能摔着阿汛。楚汛反而着急:“你快点啊!这就算跑过了?”蔺焰尘只得让杰伊再跑快些,马蹄踏在地上发出一串噔噔噔噔的清脆响声,楚汛终于满意了,跟着笑起来,还很不要命地指挥他:“那个栏杆可以跳吗?去跳吧!跳过去!”楚汛都这样说了,他不能丢面子,蔺焰尘憋着一口气,驾马加速,速度越来越快,他皱起眉,专心地盯着前方有半人高的栏杆,杰伊毫不畏惧地冲到栏杆前,一跃而起,轻松优雅地翻了过去。蔺焰尘松了一口气,勒绳,停下来:“开心吗?”楚汛高高兴兴地回答他:“开心啊!”又说:“你真厉害。”蔺焰尘谦虚:“我好歹是学过的……”楚汛笑说:“哈哈,我是在夸小黑马啦。”蔺焰尘:“……”他们溜了两圈,回马厩。蔺焰尘先翻身下马,楚汛先把保护帽摘下来,不小心蹭到了眼镜杆,眼镜掉到地上:“啊。”“什么?”蔺焰尘问,他挪了半步,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咔哒”一声脆响。楚汛:“我的眼镜被你踩碎了。”楚汛近视还比较严重。没了眼镜,超过一米距离就一片模糊了。蔺焰尘:“……”楚汛眯起眼睛,依然看不清蔺焰尘的脸,笑了笑:“没关系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楚汛变作睁眼瞎,没了眼镜他就是个废人,他看看脚下,头晕,说:“我要下去,看不清,你给我帮把手。”蔺焰尘半抱着扶他下马。楚汛感叹:“我的眼镜真是多灾多难,才换了新的,又坏了。”前面要经过一条石头砌成的路,凹凸不平,蔺焰尘说:“我牵着你的手走吧。”楚汛斩钉截铁地说:“不要。”蔺焰尘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你之前也不排斥牵手啊,我们昨晚不是还牵了手吗?”楚汛说:“那不一样,昨天牵手是散步,现在是你觉得我得被扶着走路,我觉得我还没有残废到那种地步。”蔺焰尘真是傻眼:“这有什么好倔的?”楚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身上的气场柔和了下来。蔺焰尘看着楚汛的脸,摘了眼镜以后楚汛的脸看上去嫩了很多,眼镜使他气质严肃,眉心皱着,看上去很困惑,他觉得楚汛这样更加好看。楚汛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平日里都被镜片挡住了。蔺焰尘陪着他像是蚂蚁爬似的走,说:“阿汛,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不如换隐形眼镜?”楚汛摇头:“还是框架眼镜对眼镜好。”稍一分神,话音未落,差点跌了一跤。楚汛想装作无事发生,蔺焰尘对他伸出手:“阿汛,就当我们牵手散步好不好?”楚汛轻咳两声,矜贵地说:“那好吧。”蔺焰尘忍着笑。楚汛把手放进他手心。蔺焰尘悄无声息地把手指从楚汛的指缝滑进去,十指交错地缠握住,抬起手,亲一下楚汛的手背,靠近到楚汛能看清他脸的距离,灿烂一笑:“走。”失去眼镜的楚汛变得虚弱,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行动之间在依赖着他。蔺焰尘喜欢这种感觉,平素的楚汛像一阵风,他根本捉摸不住。楚汛心细如尘,自然也发现了蔺焰尘的呵护,他这辈子只有蔺焰尘这样对待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他足够坚强独立,他从不哭,大家便以为他无需关心保护,之前他觉得这是因为小蔺的专业素养高,现在他都怀疑小蔺的真实身份,可假如不是为了钱,小蔺还对他那么好,是为什么呢?蔺焰尘温柔地和他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吗?没有的话,那边还有个湖,想去玩划船吗?”“明天我带你去配新眼镜。”“今天晚上将就一下。”之前在雪谷遇险,眼镜坏了,得到救援后当天就换了新眼镜,楚汛拉了下蔺焰尘的手,皱起脸问:“今天不行吗?”蔺焰尘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人家都下班了啊。”楚汛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蔺焰尘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就是故意的。只是一副眼镜,又不是摘星星月亮的难事,他嘱咐下去,至多一个小时,绝对可以办好。但那样多没意思,他准备明天亲自带楚汛去闹市的眼镜店定制眼镜,大街上人来车往,楚汛还不得牢牢牵住他的手,那才有趣。翌日。蔺焰尘牵着楚汛,带他去配眼镜。楚汛果然不敢乱走,乖乖跟着他,蔺焰尘心下暗喜,觉得自己被楚汛牵着鼻子走好些天,这下总算扳回一城。可惜只能拖个半天,叫人遗憾。昨晚楚汛多可爱,眼睛懵懵,连上厕所都要小心翼翼地摸着路去。楚汛换上一副新眼镜,世界瞬间一片清晰,终于活过来了。喊上蔺焰尘准备离开,蔺焰尘说:“再配一副隐形眼镜。”楚汛:“我说了我不戴隐形眼镜。”蔺焰尘逼近他。楚汛赶紧退开,红着老脸:“大庭广众,你可不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