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听得却莫名觉得有些郁闷,这样未免不够浪漫:“上次不是算作求婚失败吗?我还想再重新求婚一次的。阿汛,让我再认真求婚一次,然后你再答应好不好?”小蔺有时候就在这方面特别赤子童心,楚汛笑了,好奇地问:“小蔺,你想怎样重新求婚啊?”蔺焰尘说:“我不告诉你,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不惊喜了。”楚汛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重新求婚。”蔺焰尘做了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闷声说:“啾啾周岁生日之前,具体哪天我也不告诉你。”楚汛由心笑起来:“你怎么这样可爱?”楚老师轻咳两声。楚汛和蔺焰尘对望一眼,脸发烫,不好意思当着各自家长的面打情骂俏了。楚汛私下和蔺焰尘说:“不管你怎么样、什么时候求婚,我都肯定会答应你啊,你还卖什么关子啊?到我们这地步,还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吗?”蔺焰尘拉着他的手,忽地变腼腆起来,认真地说:“不行,不一样的。我知道你爱我,就是因为你爱我,我更不能轻视你,求婚、结婚,都是一辈子仅此一次的事,当然要郑重,决不能马虎随便。”楚汛脸红,是他想当然,不够认真。这世上绝对不会再有比蔺焰尘更爱他的人了。但如此一来,也挺刺激的,他知道蔺焰尘在这两周内要向他再次求婚。应当会出其不意,且有新意和心意。可到目前为止,楚汛并未能猜到蔺焰尘会怎么做,害得他无时无刻不在钓着胆,甚至怕蔺焰尘跑来公司求婚。楚汛向来知道蔺焰尘是个会玩的,他还挺期待的。楚汛已做好接受求婚的准备,但完全猜不透蔺焰尘会出什么招。一时间草木皆兵。他去买个饮料,听到关于结婚的情歌,马上浑身激灵,左顾右盼,觉得蔺焰尘会不会从哪个角落蹦出来求婚;晚上加个班,走到窗前一看,不远处居然在放烟花,立即担心这是蔺焰尘安排的;每天回家都要小心翼翼开门,怕一打开门,就会有惊喜等着他;更不用说蔺焰尘叫他出门……每次楚汛都答应下来,心想可能这次蔺焰尘会求婚。结果,一星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有他自己,在那一惊一乍,提心吊胆。蔺焰尘还笑话他:“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和我结婚吗?”楚汛耳垂都红透,恼羞成怒,咬牙切齿:“蔺先生,我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蔺焰尘笑嘻嘻,握住他的手,亲吻:“好好,我今天不是还没日吗?现在日?”楚汛:“……”楚汛觉得蔺焰尘说得对,他那么着急做什么?白白惹得被蔺焰尘看笑话。婚还没求,期间两人又吵了一架。起因不负责,只是两个字的事情。有天啾啾玩累了要爸爸抱,喊了一声“爸爸”,他们俩都是“爸爸”,就一起过去了。蔺焰尘离得近,已经把啾啾抱起来了,楚汛稍远点,随口说了一句:“一般啾啾叫‘爸爸’,就是在叫我啊。”蔺焰尘说:“我也是‘爸爸’啊,啾啾还没见到我之前就打过电话叫我‘爸爸’了啊。”楚汛说:“那是他当时只会几个词儿,乱叫的。”蔺焰尘说:“那现在总是了吧?生理问题上我就是他爸爸啊。我觉得这个称呼会搞混,要么改一改?”楚汛心头警铃大作,威胁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改?”要是蔺焰尘敢说,因为孩子是他生的,所以要改口叫他“妈妈”,看他怼不死这个小混蛋。蔺焰尘被他盯得有点害怕,踌躇着说:“嗯……这样吧,叫大爸爸和小爸爸?我是大爸爸,你是小爸爸?”楚汛不服气了:“哈?凭什么你是大爸爸,明明我年纪比你大吧?要这样叫的话,应该我是大的。”蔺焰尘含蓄地说:“我觉得……我比较大吧。”楚汛反应过来了,吸气:“你比哪儿呢?你正经点。”蔺焰尘只好正经一些,有理有据地说:“我是按照体位来分啊,我在上面嘛,所以我是大爸爸。”楚汛“哼”了一声:“哪有这样分的,到时候要是啾啾问起来,为什么你年纪比较小,却是大爸爸,你难道要这么回答他?而且我觉得不应该用上下分,主导权明明在我手上……”啾啾看看这个爸爸,又看看那个爸爸,一脸茫然。蔺焰尘说:“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啊?影响多不好。”楚汛生气:“你先耍赖,还怪我要吵架喽?”蔺焰尘怂了,他低头看啾啾,啾啾仰头呆呆望着他,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脸蛋:“爸爸爸爸……”蔺焰尘叹气:“我有时候真不懂,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为什么还三天两头地吵架?我那么爱你,你干嘛还要骂我……”楚汛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也爱你啊!你还和我吵架。”两人面面相觑,都脸红,蔺焰尘走过去:“那我们不吵架了吧?我管你叫老大。”楚汛挺不好意思,他年纪大些,还要蔺焰尘哄他:“其实你说的也在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蔺焰尘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叫你‘爸爸’,叫我‘daddy’,反正我国籍在外,叫我‘daddy’也没错,这不就不会弄混了。”楚汛说:“顺其自然吧。”但之后,蔺焰尘还是开始教啾啾喊自己“daddy”,啾啾学得不太好,吐着口水泡泡,管他叫“弟弟”。把楚汛笑死了。在家时蔺焰尘不止说中文,偶尔和啾啾说外语,他还挺有耐心。后来还是没规定啾啾怎么称呼他们,“爸爸”“papa”“daddy”“dad”……胡叫一气,听得懂就成。楚汛紧张着久了,疲惫,不怎么在意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能有什么曲折不成?在啾啾周岁生日的三天前,吃过晚饭,楚汛抬起头,瞧见蔺焰尘换了一身正装下来,这身衣服还有点眼熟。楚汛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你向我表白的时候也是穿的这一身衣服。”蔺焰尘说:“对,这是我的幸运战袍。”楚汛问:“哦,准备今天求婚。”蔺焰尘说:“是,晚上我就要和你正式求婚,怕不怕?”楚汛笑着,不置可否。啾啾牙牙学语:“怕怕。”蔺焰尘:“哈哈哈哈。”楚汛想了想,说:“那你等等,我也去换一身衣服。”楚汛也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没穿过的。蔺焰尘说:“前两天我看到这身衣服,想来应该就是你想穿来接受我求婚的了。但一直没见你穿。”楚汛说:“我又猜不到你到底要哪天来和我求婚,每天都很犹豫要不要穿?我就怕你在我灰头土脸的时候冒出来,突然和我求婚,那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蔺焰尘讶异:“啊?还有不答应的可能啊?”楚汛眼底满是笑意:“最后还是要答应的嘛。我们现在去哪?可以带上啾啾吗?”蔺焰尘说:“带上,我来推车。”夏日的夜风拂面而过。漫天星辰。蔺焰尘说:“我查过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他们沿着这片别墅区的人造河走,河堤两旁有路灯,他们两个的人影加上啾啾的婴儿车影子慢悠悠穿梭在光和影之间。前边天边忽地蹿起一朵烟花,绚烂地绽放。他们停下来,楚汛仰起头看,说:“上星期我也看到有放烟花,还以为是你放的。”蔺焰尘回答他:“今天的是我放的。”楚汛愣了下,笑了:“你怎么自己都说出来了?”蔺焰尘问:“好不好看?”楚汛说:“好看。”蔺焰尘又问:“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