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初稚声音轻颤。
“然后?”薄迟屹潋滟的眸掀不起波澜,语调不疾不徐,仿佛在闲聊,“当晚看话剧演出的人,几乎都被枪打死了,我和那个小伙伴一起躲避子弹,四处逃窜,可惜……”
“他还是死了,我亲眼看见他倒在我面前,鲜血溅了我一脸。”
“我也中枪了,命大,活了下来。”
“那年,我十岁。”
初稚虽然没在现场,但光听薄迟屹讲述,就已经觉得足够震撼。
薄迟屹十岁,她应该还在孤儿院,没有被爷爷收养,更没有来到薄家。
“后来我就很害怕打雷。”
尤其是一个人的夜里,但凡下雨打雷,总能把薄迟屹拉回到那年话剧演出的现场。
血腥、杀戮,枪林弹雨。
他早已死过一回。
一个人在医院,被子弹穿膛的痛折磨到死去活来,父亲,亲人,从未来医院看过他。
假设他真死了。
他们或许也并不会太难过。
初稚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对方。
她知道,这可能只是薄迟屹在国外遭遇的冰山一角。
他定然经历过许多可怕的事。
否则也不会得抑郁症。
初稚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嗓音嗔甜细软,“别想了,都过去啦。”
薄迟屹喉结微微滚动,垂下眼睑,“嗯。”
他修长干净的指尖摩挲着初稚手心,“陪我会儿?”
初稚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又找不着证据。
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拒绝薄迟屹。
“好。”
陪陪看起来快要碎掉的他,也算是行善积德。
……
两天后,初稚终于通过网上中介,在学校附近的老旧小区,租到了一栋房。
月租一万,押一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