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想起舜华,她也患上了瘟疫,咸阳宫许多医丞去了雍宫,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暂且稳住病情。嬴政让魏之仪找夏无且,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舜华。只是现在军营的疫疾也如此严重,难道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了吗?
成峤见嬴政沉默不语,急得喊道:&ldo;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有什么可犹豫的,我知道现在军中的瘟疫情况,先让夏无且去救舜华,我就不信晚几天秦国就这么亡了……&rdo;
&ldo;闭嘴。&rdo;嬴政严厉地说,摆出了兄长的面目,&ldo;国家在你心中到底到底算什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家。在国家中,黎民辛苦劳动,士兵在前线浴血奋战。你现在为监军,掌握百万大军,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你认真想过没有,国家宗庙如果真的毁在我们手中,到时候秦国血流成河,你真的觉得有人逃得掉吗?这件事不是你所想的这样简单!&rdo;
成峤还是毫无退步之意,冷笑道:&ldo;是太子丹要我来找夏无且,人是他请的!舜华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现在说出这种话。我真后悔以前的选择,把她交给你……&rdo;
吕不韦与王翦见他们兄弟俩针锋对麦芒般对峙着,在一旁也不好插手。魏之仪见局面越来越僵,只得上前劝说夏无且他人已经在帐外了,对军中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不如先让他进来禀告,再做出决定。
夏无且被宣了进来,他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稍有憔悴之色,手里拿着药囊。他先行了一礼,禀告道:&ldo;臣这几日忙于治疗瘟疫,未得前来拜见大王,请大王恕罪。臣游历各国中,此次碰到秦国发生时疫,臣的师父发来了鸽书,言此次疫情严重,非同小可。所以臣就暂且留在了咸阳,前几日师父来信,要我务必去雍宫医治一位公主殿下,所以就在东角村停留了几天等待消息,没曾想大王与长安君同时派人过来,臣也不知如何是好。&rdo;
嬴政着急地问了下军中的情况,夏无且摇摇头,迟疑了些许,&ldo;军中疫情严重,再不能控制住的话就危险了。&rdo;随后他转向了其他三人,成峤紧咬着嘴唇瞪着他;吕不韦在一旁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插手,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两边不讨好,不如等其他人表了态再说;王翦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看到秦王往这边看又收了回去。
&ldo;前线的情况怎么样?&rdo;嬴政问到王翦。
&ldo;前线的士兵也出现了疫情,出师未捷,面对五国军队人心不安,本来臣与相国商议的作战计划是速战速决,先取一国,其他各国自然闻风而退。只是现在我军的战斗力已经被削弱了许多,若被击破,恐怕闻风而退的是我们的将士了,根源还是在瘟疫蔓延,没有得到控制。&rdo;王翦答道。
&ldo;臣认为王翦将军所言极是,前线一旦吃了一次败仗,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我军后退,到时候咸阳告急就危险了!请大王三思。&rdo;吕不韦见王翦说的话正好符自己的心意,就顺水推舟跟他说了下去。吕不韦知道,嬴政没有那么简单,秦王早就在心里做了决定,只是现在王弟成峤在这大喊大叫地胡闹,也不能太拂了双方的面子,只得他们做臣子的顺水推舟给他们双方一个台阶下;再者,如果五国军队真的攻过来,这盘棋双方都是满盘皆输,一个人的命不能和咸阳比,不能和权力比,这点他清楚,他相信秦王也清楚。他们都没有退路。
帐中的人似乎都形成了某种默契‐‐夏无且必须留下。成峤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他气得脸色发青,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赢政的衣领。他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嬴政不能让夏无且先去救舜华,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她还在受着瘟疫的折磨吗?他以前所说过的话就这么不算数了吗?这到底算什么,这就是他所说的保护吗?
魏之仪没料到成峤如此愤慨,竟然当众对大王如此无礼,一下子来不及阻拦,成峤就已经死死抓住了嬴政。魏之仪想了一想,并没有出手将成峤拉走,这事到底还是兄弟打架,外人现在去劝只会添乱。
&ldo;那你说舜华怎么办?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rdo;成峤快红了眼,对嬴政吼道。
兄弟俩沉默地对峙着。周围人也沉默着,等着大王做出决断。
最后,嬴政缓缓开口说道:&ldo;成峤,你要相信我们俩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你看这样如何?治疗疫病,药方是差不多的。寡人最担心的是疫病传染的问题。让夏无且先开出药方传回雍宫稳定住公主的病情;军营中人口众多,疫情扩散很快,他必须得先呆上两天,控制住疫情后我马上送他去雍宫。&rdo;
成峤松开了嬴政,依旧红着眼瞪着他,&ldo;说到底,你总是这样,我想我真的看错你了。既然你不让夏无且走,那今天我走,你也别拦着。&rdo;他卸下了身上的铠甲,往地上一扔就往外走去。
&ldo;站住。&rdo;嬴政向魏之仪递了个眼色,魏之仪马上将成峤拦住。嬴政此时也气得眼睛发红,&ldo;你到底想做什么,听着,你不是小孩了。你为监军,责任重大,现在你一走,别的将士会怎么想?你要让别人认为大王的弟弟逃走了还是怕了?不管怎样,战争结束前我们俩都必须在这!&rdo;
&ldo;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凭什么管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