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上前对护着周棠的侍卫长说道:&ldo;辛苦了,王爷就交给我吧。&rdo;
&ldo;是。&rdo;侍卫长的胳膊上也有伤,忍着痛轻轻将王爷放下马来。
洛平见状转向随行而来的大夫:&ldo;先给他们处理伤口,不急着上路。&rdo;
大夫给越王检查了伤势,发现腰腹处的箭伤最为严重,由于崩裂开来,又有感染,导致了他的高热昏迷。
&ldo;洛先生,这伤要及时剜去烂肉,不然越拖越麻烦啊。&rdo;
&ldo;那就剜。&rdo;洛平很坚决,声音冷静得有些过头。
&ldo;哎哎,老夫知道了。&rdo;大夫不敢怠慢,立刻操作起来。
刀刃带着烧过后渐渐淡去的红色,切割在周棠的皮肉上。第一刀下去,明明并没有什么声响,洛平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哧啦一声,灼烫而尖锐地疼。
当初他也被这样剜过肉,那时只觉得是皮肉之苦,并没怎样难忍。如今看周棠被剜,竟比割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他看着大夫一刀一刀地给周棠去腐,之后上药包扎,一切处理妥当后,听见大夫说&ldo;暂无大碍&rdo;,他才松了一口气。
在大夫给其他伤员诊治时,洛平难得地没有帮忙。
他坐在地上,怀抱着周棠,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手掌轻轻拍抚,好似在哄一个孩子。
周棠方才因为剜肉的疼痛,眉头和鼻头一直皱着,嘴唇也咬得死紧,全然表现出那股不肯服输不肯示弱的孩子气。
在洛平的安抚下,他慢慢舒展开纠结的神情,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
洛平轻声说:&ldo;小棠不用怕,我来接你了。&rdo;
周棠强撑开了眼皮,目光虽没有焦距,但那双点漆般的黑眸定定地仰望,星光一样亮,眼角也浮上一层欢喜的笑意。
只是他说出的话仍是胡话。
&ldo;小夫子……我的……灯火……&rdo;
&ldo;嗯,没有灭。&rdo;洛平认真地回答着他的胡话,&ldo;我们回去之后,我带你去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那里有属于你的,最旺盛的灯火。&rdo;
周棠回到王府的两天后清醒了。
醒来时,一只微凉的手正贴在他的额头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周棠睁眼笑起来,感觉到那只手要离开,他一把按住道:&ldo;小夫子,你要是拿开这只手,我肯定又会发烧了。&rdo;
&ldo;……&rdo;洛平没有搭理他,却也没有撤开手。
倒是周棠觉得有点奇怪了,偏头看向他。待看清小夫子熬红的眼,心里顿时愧疚难当,暗骂自己太过任性,当下就放开了他的手。
&ldo;小夫子你别守着我了,赶紧去睡会儿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