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很是随和,总是笑眯眯的,因此苏云照头一次单独同这对父子用饭,倒没有多少拘谨,一顿饭很愉快地用完,皇帝和许景澜聊了几句,突然说起许景澜小时候的事儿来,其中有不少糗事,惹得苏云照连连捂嘴偷笑。
皇帝见了问苏云照:“德音,你父亲可有在你满月那日埋了一坛酒?”
苏云照笑道:“儿媳归宁那日去问问父亲。”
“朕有,不仅给阿和准备了,还给阿景也准备了。晴月怀阿景时,我们都以为是个女儿,一早便说好了,要酿酒做女儿红,谁知道生下来是个小子!不过晴月说了,有女儿红那也能有男儿红,所以啊,我们就酿了酒,埋了一坛在这儿。”皇帝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新婚,这酒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苏云照眼睛亮了起来,看向许景澜,许景澜眼里也有几分惊讶,他从未听闻此事。
皇帝说着,便带着他们去挖那坛酒。
那坛酒就埋在瑶光殿中,一棵海棠树下,皇帝见了那海棠树,不禁感叹道:“这树已经长得这么繁盛了!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林信约在一旁笑道:“这树还是陛下您与先皇后定情之时,您亲手种下的,如今二十余年过去了,它是该长这么大了!想必您与娘娘亲手埋下的酒也是醇香无比。”
皇帝看了他一眼,提起敬仁皇后,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皇帝带着许景澜亲自将那坛酒挖了出来,封泥被打开后,苏云照一个不懂酒的人,都明白这酒很香,只可惜她酒量不佳,只小酌了一口。
许景澜亦是如此,不过见皇帝高兴,他也就多喝了几杯,不曾想,这父子俩到最后都醉了!这实在是叫苏云照哭笑不得。
听说皇帝醉了,玉贵妃和丽妃各自派了人来接皇帝,林信约却婉拒了双方,自个领着人带着皇帝回了勤政殿。
小宁子和宝祥一起将许景澜移到床上后便去了门外守着,如此倒叫苏云照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无聊得很,她便喊来宝祥,让宝祥带着她们逛逛这东宫,宝祥自然照做了。
带着苏云照四处溜达,正好碰到冬青几人回来了,几人走了过来,“属下见过太子妃!”
苏云照笑了笑,看向冬青,问了双鲤:“双鲤近日可好?”
“勉强能吃下一些东西。”说起双鲤,冬青面上忧虑浮现,自从双鲤怀孕后,是吃什么吐什么,他心疼得不行,想着不要孩子,结果被万叔追着打,双鲤也生气,还是找到苏云照那儿去,万叔和双鲤才勉强愿意揭过此事。
“好,她有孕辛苦,你和万叔多照顾着她。”苏云照点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要不要请方从进去看看双鲤。
“这是肯定的,属下也心疼她呢!”冬青说道。
说到“心疼”,苏云照不免叮嘱他,“心疼就多想些法子,可别说不要孩子的话,不仅伤万叔和双鲤的心还伤双鲤的身子。”
冬青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属下不会说那些话了。”
苏云照点点头,看了看宝祥和行书几人,“你们先过去,我有些话想问冬青。”
宝祥和行书几人虽听了这话,却没走远,只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殿下身边可有伺候他的宫女?”
冬青想了想,摇头道:“殿下幼时应该有宫女伺候。两位先生都讲究自食其力,殿下穿衣洗漱什么的都是殿下自己来的。故而殿下身边一个宫女也没有。”
苏云照这么一听,便明白了可又不免疑惑,“那尚寝局的女官呢?”
冬青挠了挠头,“这,属下不知,不过宝祥肯定知道!”他说着便喊宝祥过来。
苏云照是想阻止也来不及,只得看着宝祥一路小跑过来。宝祥刚到他们面前,冬青便一股脑地将苏云照问的都说了出来。
宝祥一脸了然,太子殿下后院没人,别说太子妃不信了,就是不知情的外人也是不信的。
宝祥解释道:“禀娘娘,贵妃原是派了四位女官来,只是那四位来得不巧,还没进东宫,殿下就领了差事出京去办事儿了。等殿下回来后,便安排她们去照顾碧青姑姑了。殿下一心忙于政务,于情爱之事并不上心。”
苏云照面上点头无异色,可心里却有些担忧的,太子身边就她一个女人,在别人看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虽说三个月后陆侧妃也要嫁进来,可这三个月内太后或是贵妃这两位保不齐哪天就得把她喊去提点一二了。
苏云照方进宫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