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带着念柳和念梅行至两家大娘子身后,打圆场给两人台阶下:“想来是这席面的口味不好,惹得大娘子们烦心了。这原都是我的不是,大娘子们莫要动气。”
王家大娘子气的满脸通红,她喘着粗气瞪了宋婉清一眼,十分不客气道:“你的不是?这当然是你的不是!”
“我竟然没想到你如此刻薄,有意要下我的脸,竟然将我和这腌臜婆子放在一处,你是真当我王家没人了吗!”
宋婉清被王家大娘子这样一番指摘,唤作旁人早就要发作了,林惊影在一旁看着,只觉如果是自己被这王家大娘子骂成这样,反手就能同她撕打起来,这宋婉清面上竟还能挂着笑,说的好像不是她一般。
林惊影暗自佩服宋婉清的养气功夫,只听得宋婉清又轻声劝慰王家大娘子:“这原都是我的不是,大娘子消消气。”
另一侧王家的五姑娘王鹤栀捻着帕子垂泪,她低头哭的梨花带雨,抽噎一声连着一声,十分伤心。
王鹤栀见母亲冲着宋婉清呛声,怯懦的轻轻扯了扯她母亲的衣袖,“母亲。。。。。。母亲不要再讲了。”
王鹤栀低垂着眼,泪珠一滴滴的滚下来,脸上的妆都要哭花了。
另一头张家的大娘子看着王鹤栀哭的伤心,心中也有些难受,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老姐姐何必这样刻薄啊,人家宋大娘子一个庶女能把席面操持成这样已经十分
不错了,至于那些为微末的小事,人家宋大娘子一个庶女思虑不到也是有的,老姐姐这样下人家的脸,叫她以后在候府如何立足啊?”
王鹤栀已经哭的快上不来气了,王家大娘子挂心女儿,轻声哄着,嘴上仍对着张家大娘子骂:“瞧你如今着装着好人模样的,还真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活菩萨,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黑了心肝的,你那儿子就同你一样,是个脏心烂肺的货!”
张家大娘子嘴角抽了又抽,没想到王家大娘子骂的这样凶,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敢说我儿子,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货色吗,两家说亲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儿子不愿意你总不能逼着我儿子娶你家姑娘吧!这不是活活成了冤家。。。。。。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跟你这个泼妇成了手帕交,如今瞧了我还真要谢谢我儿子,省的同你成了亲家连累了我张家!”
王鹤栀摇摇欲坠,哭的脸色惨白。
这两家骂成这样,饶是宋婉清脾气再好也已经挂不住笑,她脸色冷下来,见那王鹤栀已经哭的站不住,她吩咐念梅道:“王家姑娘身子不适,还不带王家姑娘下去歇歇。”
念梅应下,说着就要来扶王鹤栀,王家大娘子见了,挤开念梅,对着宋婉清啐了一口:“什么货色也敢来动我女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念梅挡在宋婉清身前,替宋婉清被王家大娘子狠狠
地推搡了一把。
席面上沈昭见势不对,赶忙叫自己的贴身女使芙蓉去男席上叫沈肆来。
又特地对芙蓉嘱咐了:“把六公子一道叫过来。”
张家主君前些年受过萧承宴的恩,沈昭怕把沈肆叫来控制不住场面,叫萧承宴一道来张家大娘子见了许还能收敛些。
宋婉清那头闹成这样,女席上妇人们最爱掺和热闹,三三两两的起身就要去看,你一嘴我一言的说着。
“这宋大娘子也是倒霉,庶女出身能有什么好见识,今日是头一遭办宴席,就被张家和王家的给搅和了,以后在汴京还怎么做人啊?”
“姐姐说的不对,依我看这就是她自己作的,方才你没听她婆母说?这宋大娘子面上装的和婉,实则是好心机好算计,人家讨得了老太太欢心,一心掌家,是个能钻营的!”
那妇人指了指一旁坐在沈媛身边的林惊影,低声道:“瞧见没,那个就是永昌伯的嫡幼女,听说是长公子的心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