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走到那校尉面前,哈腰笑道,“将军,太子殿下嘱咐过,八夫人是为了诱引敌军的,并不是真的做军妓,殿下已经交代给何将军,麻烦将军多照顾一些!”
“好说!”校尉生的肥胖扎实,厚厚的嘴唇一瞥,“回去吧!”
“好咧,那小人走了!”车夫赶着马车回去。
校尉回头问手下亲兵,“何将军可有交代下来?”
侍卫摇头,“不曾!”
萧薄元为了柳文珠的事的确传信给了何达,何达看过后,只在预备埋伏燕军的事上多看了几眼,然后便放在了桌案上,让侍卫将别动柳文珠的事去告诉刘雄,便率领手下士兵巡城去了。
刘雄本是襄城的总兵,何达到了以后,两人经常意见不合,刘雄又是个刚愎自用的小人,不愿屈服在何达之下,所以两人貌合神离,各自有各自的势力。
那士兵也未带萧薄元的书信,只道军妓营中新来了一名女子,骠骑大将军另有用处,不许士兵动她。
这样命令的语气,本就让刘雄心中不快,以为那女子是何达的人,更不愿意管,随口应了一声,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所以,直到柳文珠进了大营,根本就没有命令传达下来。
那校尉姓梁,听手下士兵说没有上面的口令,便以为那车夫是为了护着柳文珠撒谎,也未往心里去,转身走了。
柳文珠进了营帐,顿时眉头一皱,嫌弃的退后一步。
只见营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个女子,人人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身上脏污不堪,甚至有女子满身疮疤流脓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她们面色蜡黄,颧骨凸出,脸皮紫涨,均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见又有人进来,这些女子只撩了撩眼皮,便又闭上眼睛,那浑浊的眼珠里满是麻木。
这些军妓在大营中呆了不是一日两日,之前便一直在金域城外的守城军大营中,大多都是家中获罪的女子,有的早已被折磨死的,剩下的这些,也不过是在等着死亡的那一天来临。
已如行尸走肉一般。
柳文珠脸色发白,惶恐的后退,转头对着压她进来的士兵道,“本夫人跟她们不一样,我是来替太子殿下做事的,你们一定要告诉其他人,谁也不许碰我!”
进来这里面的人大多都会为了不被糟蹋说一些谎话,这两个士兵也不在意,随手挥了挥让柳文珠进去,然后便出了营帐。
柳文珠找了个略干净的地方坐下,离那些女子远远的,抱着手里的包袱,警惕且厌恶的看着那些女子。
天一点点黑下来,入了夜,襄城更加安静,唯有大营这边反而热闹些。
何达带领的金威军到了襄城已经两三日了,燕军一直没有攻城,那些士兵便松懈下来,在外面点了篝火,和襄城的守城军混在一起喝酒吃肉,说着战情,面上尽是不屑。
“什么燕军铁骑,势不可挡,我看也不过如此,现在吓的窝在城外,动也不敢动!”一士兵啃着肉道。
“就是,我看也是徒有虚名!”
“会不会是在养精蓄锐?他们一路打过这,估计需要休养!”
“养精蓄锐需要这么多天吗?我看就是让咱们吓怕了,以前那些城那么容易攻破,是咱们没有防备,现在可不一样了,襄城固若金汤,他们来试试!”
“我看也是这样,来,喝酒!”
“喝!”
整个大营都是酒肉味,来巡视的何达副将,看着这情景紧紧皱眉,然后如实去禀告何达。
守在内城的何达立刻招刘雄进来问道,“虽然燕军没有攻城,但绝不可能大意疏忽,巡防的士兵可安排妥当了?”
刘雄不在意的一笑,“将军管好您带来的金威军便好了,襄城的守军军纪严明,自然不会出错!”
何达双眸一眯,“刘将军这样不配合本将的命令,就不怕本将向太子殿下如实禀告?”
刘雄耸肩,“属下说什么了?不过说让将军宽心。”
“好、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刘总兵自己去向殿下交代!”何达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