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林大人。&rdo;谄媚的声音响起来那刻,安祯立刻警觉起来,倾听走廊的一举一动。
&ldo;董生何必如此,请,请。&rdo;林同源声音喑哑,如同垂暮老人。
客套完就听到门的声响。
而后一片安静。
若是喝酒聊天,大概二十分钟到半小时能够放松警惕。
安祯将视线移至白梅房里正中的圆桌,上面燃着一炷香,大约燃烧尽时,就是他出动的时候。
&ldo;哎哟错啦错啦。&rdo;大约半柱香时间,有故意压低的娇娘的声音从走廊传出。
然后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悄悄地来了又走。
一片宁静之中,安祯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少了那些吵杂的音乐,连外面忽高忽低的谈笑都仿佛被盖住似的。
安祯打开。房门,走廊空无一人,他轻声走到刻有木兰图标的雅室,一手猛然推开。
房内摆设与隔壁别无二致,一目了然。
雅字木兰房里,并没有刚才长须老态的林同源,也没有什么声音谄媚的董生,只有一人迎着房门而坐,见安祯闯入,竟微微一笑。
安祯慢慢握紧短刃,谨慎地进入房内,目光所及之处能隐藏的地方非常有限,所以显得面前这个悠然品酒的人更加可疑。
&ldo;林同源呢?&rdo;
那人仿佛并不介意房中来的不是娇娘,似乎没有看到安祯携带的武器,面上仍是一派轻松,说道:&ldo;那是何人?&rdo;
说话时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那一瞬间,安祯竟觉得他与岳兵戈有几分相似。
但这人敛去表情,一脸睥睨苍生的桀骜模样,刚才那一丝熟悉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安祯脸色不太好看,林同源必定是进的这个房间,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跑了。
执行任务时丢失目标人物,狠狠打了他的脸。
&ldo;你主子没告诉你,这家花楼是谁的吗?&rdo;
安祯戒备着这人,开始搜索不大的地方,听到这句话后,他并没有搭话的兴趣。
那人却还在喋喋不休。
&ldo;先帝五年前忽然病弱,由内侍岳兵戈打理朝政。内臣参政从未有过,而今瑞和帝登基半年,岳兵戈依旧不交出手中权力,意图明显,人言昭昭。却不知你们是为何忠心耿耿,为个心狠手辣的阉党卖命。&rdo;
话音刚落,那人身前的杯盏、酒壶砸地的声音发出一声清响,安祯不讲道理地掀翻他的一派悠闲,直接出手攻击这人的咽喉,在利刃即将刮破皮肤的时候,那人向后逃窜撞在身后屏风上,发出一声闷响。
&ldo;有没有人告诉你,策反是件技术活,至少要用别人听得懂的话来沟通。&rdo;安祯用最尖锐的刀刃直指着他,计划着下一刻刺破他的要害,&ldo;还有,你太烦了,很吵。&rdo;
那人站稳身形,瞥了一眼闪着寒光的利刃,出手还击,这人身法古怪,安祯竟有些捉摸不透,还好那人忌讳着兵器,不敢空手相搏,安祯立刻抓住他躲闪短刀横劈的空荡,将他掀翻在地,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这人锁在地面。
&ldo;权位、财富,他许给你什么,我能给你更多。&rdo;那人依旧不死心,危急关头低喊,&ldo;岳兵戈是个阉人,你跟着他只会不得善终!&rdo;
&ldo;噌――&rdo;的一声,利刃入木三分,照得这人眼前一片清亮。
安祯捏住他的后颈,力道随时都要拧断他的脖子,威胁道:&ldo;信不信我现在切了你的舌头,这辈子都别想说话。&rdo;
&ldo;疯子!&rdo;那人皱眉怒骂。
&ldo;谢谢夸奖。&rdo;安祯一声冷哼,考虑要不要拿这人的命回去交差。
门被人猛然踢开,来人见到地上混乱一片,惊慌大喊:&ldo;快!拿下他!&rdo;
安祯只需一眼就能认出那一捧奇特的长须,着装与之前他看见的那身绸衫别无二致。
是林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