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不了就不回去了呗。反正高考完也有的是时间和家人团聚。&rdo;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ldo;过‐‐过年也不‐‐不回家?&rdo;季泽清担忧地看着我,眸色沉沉。
我下狠心道:&ldo;嗯,不回去了。回了家,同学之间还相互串门聚餐,人家是自由的大学生,我这任重道远的,可陪不了他们玩。再说咱那儿各种风俗讲究,走亲访友再参加个庙会什么的,我怕我玩心太重,整个寒假都浪费了。我还是在这里寒窗苦读吧。别人都悬梁刺股了,我破个脑门也不算啥。回头拆了线,你帮我看看,像不像哈利波特脑门上的符号。&rdo;
季泽清苦闷的脸终于有了丝笑意,说道:&ldo;亏‐‐亏你还想‐‐想得出来。&rdo;
我问道:&ldo;那你告诉你家里人了吗?&rdo;
季泽清摇头:&ldo;我也不‐‐不告诉他们了。反正他‐‐他们一直很忙,妹妹也‐‐也在读高三,就别让他‐‐他们担心了。&rdo;
这是季泽清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到他的家庭。他居然还有一个妹妹,而且跟他一起读高三?
我不由叹道:&ldo;我一直想有个哥哥,能为我保驾护航。你们两人只差一岁,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吧?&rdo;
季泽清说到妹妹时,眼里的光一下子温柔起来:&ldo;我比我妹妹大‐‐大三岁。她很‐‐很漂亮,从小就赖‐‐赖着我。&rdo;
&ldo;大三岁?你妹妹是神童啊,这么小就读高三了?&rdo;
季泽清微微笑道:&ldo;我过了年就‐‐就二十二了。你‐‐你也该‐‐该叫我一声哥哥。&rdo;
我更加惊奇:&ldo;二十二?小结巴,你是留了几次级?&rdo;
季泽清无辜地看着我,我才感到自己的失态,忙说道:&ldo;我一个复读生,过了年才二十,你比正常高三学生大三岁,可不像是留级留的?&rdo;
他满不在乎地看着我,道:&ldo;我之‐‐之前生过病,上‐‐上学上得晚,不‐‐不然我现‐‐现在都快大‐‐大学毕业了。&rdo;
&ldo;这么严重的病?&rdo;
他摇头:&ldo;其实我‐‐我只是不‐‐不想上学而已……&rdo;
&ldo;……&rdo;
为了避免老师向家长通报我们的伤势,我和季泽清一起给徐老师打电话,声称春节火车票不好买,想提前回家。徐老师对成绩好的学生一向宽容,何况我们俩是学校仅有的两个外地转校生,情况特殊,事假很快获批了。
我们在当天晚上转到了住院部。住院的十天里,季泽清帮我做买饭取书之类需要跑腿的活,而我则帮他做拧毛巾换衣服之类需要双手配合的活。两人如同患难夫妻一般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我的银行卡上没多少钱,又找不着由头直接问家人索取大笔的费用,所以住院的费用一直是季泽清垫付。欠人的钱心里终归有些气短,于是某天晚上,我跟季泽清发誓道:&ldo;小结巴,欠你的钱我慢慢还,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rdo;
他愣了一下,然后绵绵地笑起来:&ldo;没‐‐没关系,别人欠‐‐欠你很多钱,你欠‐‐欠我很多钱,扯平了。&rdo;
我正在纳闷谁欠我钱呢,忽然想到那天我跟季泽清解释冯佳柏的时候,好似撒过这么一个谎,脸不禁有些挂不住,只得讪讪地笑。
十天的住院生活很快过去。等我俩一个脑门上贴着纱布,一个手上挂着石膏走到学校门口时,我彻底傻眼了。这年头还有这档子事儿的?寒假只放了三天,学校就铁将军关门了……黄城高中,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表现得这么高效啊!
娘了个腿的,我刚跟我爸瞒天过海表完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给祖国春运增添压力的决心了,学校就将我拒之门外。最近的霉运真是跟海底的带鱼一样,一条咬着一条不断啊。
季泽清无奈地看了看门锁,大概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有学校封门封得这么迅速彻底的。他站在身边思考了会儿,抬头说道:&ldo;要‐‐要不这样,你住‐‐住我那里。&rdo;
我看着他,问:&ldo;那你住哪儿啊?&rdo;
季泽清低着头,说:&ldo;我‐‐我也‐‐也住我‐‐我那里。&rdo;
我睁大眼睛说道:&ldo;咱同居啊?&rdo;
季泽清连忙摆手:&ldo;不‐‐不是这个意‐‐意思。你睡床我‐‐我打地铺。我‐‐我不会碰‐‐碰你的,你放‐‐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