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郭某唐突了。”郭威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续道:“不过本官向来好打个不平,犯下命案自然该海捕天下抓捕归案,劫持差官的也已经自刎身亡,那这些老幼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哼!”卢桓怒哼,心想你郭威一外官,就算有皇命差使,应该也管不到我地方官司,坏我好事也就罢了,还一而再则三的指手画脚!心中杀机起,打量起郭威身边的护卫队伍。
“吱~砰!”一支烟火信号在北城方向响起,接二连三,各个方向都有烟火在半空炸响。
“哈哈,郭某出营时曾有令,至本官进洛阳城起,洛阳护军各营,半个时辰内若不能到达城下,众将皆斩不饶!张大人,这总归是郭某这点校使的差使吧!”郭威貌似在询问张有德,其实是在向卢桓示威。
卢桓铁青着脸,听着自家下属不时回报情况,果如那郭威所言,各面城门都有回报,出现大批兵马,哨探靠近都被拿下了。
看来着郭威也不是没有准备,难怪敢孤身犯险!而且这赵弘殷本就是原护军统领,军中各将大都与之勾连,若是他私自调动还可以扣个造反的帽子,可这郭威点校河西路,却是正儿八经的皇命,卢桓拿他没办法,细思只能忍下这口气。
卢桓点了下头,指向赵家老弱的兵刃都收了起来。
“赵指挥,还不归营,杵在这做什么?”郭威假意训斥道。
赵弘殷应是,将手中抱着的女儿尸身交个刚刚那个仆妇,就要顺势带着一家老小朝城外走。
“且慢!”卢桓突然喊道:“他们可以走,这赵婉儿死了尸体也得留下。”
“这是何道理?”赵弘殷怒道。
“嘿嘿!你女与我儿有婚约,虽生不能同裘,死也要同穴!今日你若不答应,休怪我无情!”卢桓知道今日放走赵家人,就是留下一大仇敌,可现在既然不能留下他们,至少先出口恶气,若他们忍耐不了更好!
这番杀人诛心的话令赵家人肺都要气炸了,赵弘殷敢想反驳,突然身子一软差点站立都难,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原来是刚那不起眼的仆妇,用赵婉儿的尸身做掩护,扣住了他的腰,一股内力封住了穴道。
赵弘殷心里大惊看去,只是这仆妇低头看不到面容,也不知道她此举何意?
“哈哈,卢大人爱子之心苍天可鉴啊!”郭威笑道,也不管自己用词有些不妥,摸了把胡子续道:“那郭某就做个主,成全了这庄阴婚,只是这女子遗容不整,不若令其家人先带回,明天再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岂不美哉!”
卢桓沉吟不语,郭威不耐烦道:“卢大人何必如此小肚鸡肠,众将已久候,不如随我登上城头检阅一番,莫为这些小儿女之事坏了气度。”
卢桓还有些不甘,示意手下检查了一下,确认赵婉儿已死,才在郭威的催促中离开。
包围的兵丁撤走,赵家人一涌而上围着赵婉儿尸身泣不成声,那仆妇乘机放开了赵弘殷,在他耳边说了句“速走。”,借着混乱消失不见。
当夜,护军营外的一座宅子里,赵弘殷送走几位前来吊唁安慰的同僚,回到堂中。此时赵婉儿的尸体正停在那,遗容已整理干净如睡着了一般,只是没了生机。杜氏哭得快没泪了,赵匡济呆呆坐在那也如死了一样,小荷包红着眼睛刚刚哄睡了玉哥儿,也没回房。
赵弘殷回来后坐下也没说话,半响方催促其余人去休息,这时一个下人突然来报,说有人求见。
赵弘殷诧异与自己亲近,敢来的都来过了,不知是何人,但此时不方便拒绝,便令下人请人进来。
进来三人,三人都穿着便装,一看竟是那点校使郭威,后面跟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妇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赵弘殷一见,上前朝着郭威磕头便拜,口道:“今日多谢大人转圜,否则属下一家皆难幸免。如此大恩,大人以后但有吩咐,赵某万死不辞!”
“赵大人何必如此,郭某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郭威笑着扶起赵弘殷,转头介绍道:“贱内与犬子。”
赵弘殷忙见礼道:“郭夫人,郭公子。”
那妇人只是笑笑没说话,倒是那青年男子回礼道:“赵伯父。”
这一声令赵弘殷摸不着头脑,今日郭威之举说是大恩不为过,如今携家眷来见,其子又如此称呼。
郭威倒不客气,哈哈笑道:“不如我们坐下说。”
赵弘殷这才赶忙请人坐下,吩咐上茶。还没说上话又有丫鬟急急闯进来报:“夫人刚躺下就叫疼,一阵一阵的,先前请的稳婆说是要生了,只是夫人这段惊累过度,怕是危险!”
赵弘殷一听急得站起,又想起贵客在此,正不知该如何做时,就听那郭夫人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