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郜见他突然抽搐,赶忙站过去想拉住他的胳膊,惊慌间喊,“你怎么了?”
朱珏已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无法自拔,瞬间抬手将他挥开,嘴里念念有词,“不会,不会,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傅辰郜没听清他说什么,提高嗓门往外去喊人,“来人,请大夫过来,快点…”
再回头时,朱珏已经摔倒在地,傅辰郜疾步跑过去抱起人放窗前的榻上,边摇晃着他肩膀,这人,怎么,突然就晕倒了,病的这般严重?
没多大会儿,大夫过来把脉后,只说情绪激动惹起的气血上涌,并无大碍,告诫傅辰郜务必照顾着病人的情绪,万万不可再激怒。
大夫出去开药,傅辰郜松了一口气,坐榻沿上把他头顶的碎发捋顺,吓的魂不附体的埋怨,“你激动什么啊,吓死我了,我,我现在腿都是软的,真是,吓死我了…”
边说,边给他盖个棉毯子,右手正好露在外头,傅辰郜一眼就瞧见他食指上烫起个圆形的水泡,回头看眼炉子,估计是摔倒时烧坏的,真是,管大夫要了烧伤药,拿针把水泡挑开,一点点的抹层粉末,这都一动没动,把手掖回去,坏心眼的说,“哼,惩罚你,这么吓我。”
说罢,低头亲了下他侧脸,香气扑鼻的味道甚为喜欢,又啄了下他耳垂,只轻轻一触,就分开来,捂着满心的欢喜,等待着人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傅壬章眼冒寒光:洗一百遍脸,再洗一百遍耳朵。
朱珏莫名其妙:为啥?
傅壬章暴吼:因为你让人给偷亲了呗。
☆、寺卿
半柱香的时间,朱珏缓缓醒过来,头痛欲裂的睁开眼,傅辰郜一瞧他要起来,连忙按住他肩膀,“先别动,你刚才晕过去了。”
自从撞柱以来,似乎头疼的越发频繁,这次竟然回想往事的时候晕厥过去,真是骂娘的心都有。
“没事,吓着殿下了吧。”
傅辰郜抿唇摇摇头,手松开他,恢复了往日里温润君子的模样,“你我是好友,何需如此客气,只是,你还记得我刚才跟你提议的事情吗?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若求父皇让豫恩伯跟着他一起下江南,应该是可以的。
朱珏按了按眉心,微整理了下袍子坐起来,“殿下的美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春闱在即,我还是留在京城专心备考的好。”
傅辰郜似乎已经预料到结果,掩下失望的情绪,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的脸庞,仿佛是为了牢记在心里,声音中夹着干涩,“好,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在一起去。”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离开过京城,这辈子有机会,当然要出去,扬了个灿烂的笑容,点点头。
林祭酒回来就听说朱珏晕厥,疾步进来询问几句,随后又派人去宫中请的御医,这般耽误许久,朱珏才一脸疲惫的回了府邸。
柴伯也担心他的身体,参汤一直不断,“爷还是早点睡吧,别熬的太晚。”
“嗯,知道了,柴伯去睡吧。”
朱珏说是这么说,还是看策论到了子时一刻,才简单洗个澡上床,闭上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恍如隔世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的疲累,铁卷的事尤为压的他厉害,若是让圣上知晓弄丢了,可是要彻底削爵的,都怪傅壬章,重修什么院子啊,这可好,他没都地儿找,祸害人的东西,想着,还是逐渐睡着了。
冬季严寒,朱珏早起右眼皮就一直跳,裹上最厚的棉袄站廊下看天色,虽雾蒙蒙的,却应该是个大太阳天儿,那头柴伯急匆匆的过来,神色慌乱,“爷,爷,大理寺的人来了,说,要请您过去。”
艹,朱珏以为眼皮跳是傅壬章要来呢,他特意出来等着,谁想,竟然是大理寺?
他还没说话,那头转进来几个穿玄铁色制服的衙役,说话倒是还算客气,“请豫恩伯纡尊走一趟,好予以调查。”
因为他爵位摆在那,仍旧坐着自家的马车,只不过,身边没人伺候而已,一个人坐的腰背挺直,双手拢着抱个暖炉,随着吱嘎吱嘎的车轱辘声,陷入沉思。
很快到达,大理寺位于宫中西南方向,门口台阶已经扫过雪,由衙役将朱珏转交给寺丞,便各自回去。
朱珏捏捏怀里的荷包,并没递过去,这些人都讲究个清正廉明,私底下的谁也不知道,这紧要的关口上,可不敢收受贿赂,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说了个明白,“小伯爷,这事说来不大,昨日在门口跪着个人说要告状,那神情癫疯的很,又以死明志,我们底下人一看,此人身体已经受过私刑,怕撞死在这门口,所以才招了您进来简单问问。”
朱珏皱眉,额间的红痣在白雪皑皑中越发的赤红,私刑,那是,姜樊?可是,傅壬章怎么把他放了呢?
“您请,只有寺卿和主簿几个人。”
朱珏微点头,冲着他笑了笑,寺丞心里头惊讶,从没听闻京城里有这等人物,这一笑都快能融化了那冬雪,真格的芝兰玉树一般的俊俏人。
“谢您知言。”
寺丞给他打开门,直说不敢不敢。
房中简单的桌椅,主位上立着个牌匾,写的是正体的四字,评事检断,其下是个一身正三品官服的男子,朱珏没行礼,只微微点头,喊他句,“寺卿。”
大理寺卿姓郑,名钟扬,单眼皮的眼更显威利,唇薄的如同刀片一般,面色冷凝铁面,手中毛笔放下,抬头看向来人,“小伯爷不必多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