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历帝将人抱上榻,他跪她跟前,手指顺着小腿往上去,“我的心肝,好久没弄了,心疼死了,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不行。”
倏然将人踹下榻去,女子站起冲着他脸上就是一鞭,景历帝侧脸躲了,回头一看她脸色,顿时不好,忙轻打了自己嘴巴,“别生气,你再打,我不躲,真的,静韫…”
“闭嘴,不准叫我的名字,你配吗?你配吗?”
女子突然发疯,冲着他边喊边用力挥舞手里的鞭子,景历帝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的宝贝,伸手抱住她,慢慢安抚,“我不配,我不配,好,好,我不碰你,不碰,我这就出去,马上就出去…”
出门后,景历帝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默默垂下眼睑,许久听见里头没了哭声,才抬步出了甯元宫。
朱珏被单独召见御书房,不过一夜没见,景历帝像老了许多,朱珏恭敬的在下首站着,听上方略微苍老的声音,“朱珏,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旁听吗?”
此话,不好答。
“下官不知,有负圣命。”
景历帝看着他低垂的侧脸,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位艳绝天下的男人,沉了沉思绪,继续说起这话,“贵妃遇刺,朕希望你能不偏不倚,给朕做个眼睛,看看到底是谁,不想让朕得好。”
最后一句,阴沉下来,尽显天子之威。
“臣定竭尽所能。”
朱珏回府先叫柴伯来,“贵妃的事,查的怎么样?”
“贵妃并没什么不妥之处,在宫中每日快午时了才醒,几乎都是不出殿门的,伺候的人都不允许进殿,只一个心腹丫鬟和随侍的太监才能进入,所以,我们的人查不出别的。”
哦?上辈子,钟贵妃死于一场大火,因为她和一个男人私通被人发现,皇帝气急了,同时也迁怒傅壬章,那么这辈子呢,会不会,去温泉庄子上会男人呢?
“有没有什么男人出现?”
柴伯诧异的看他一眼,“恕老奴直言,宫妃是不会见到男人的,除了圣上,甚至于连侍卫都不会直接见到。”
这么说来,钟贵妃是被陷害的?为了针对傅壬章?也有可能,罢了,大皇子的事还是他自己解决吧,真是越来越棘手。
“这样柴伯,还是继续盯着贵妃娘娘,尤其注意她身边的男人,再者,让人看好那天我带回来的男婢子。”
“是,爷不用点饭再走?”
柴伯看他急匆匆的,拦着问一句,朱珏着急啊,趁着天亮赶紧去大理寺等着,别误了事。
已是立夏了,即便天没亮也不冷,朱珏坐着马车过去,只喝了两口茶,就进入大理寺,他之前还来过两次,大概记得路,直接去往后面的大堂,郑钟扬坐着吃早饭呢,那头衙役领着他过来,微弱的光正好照他脸上,果然是靠美色征服九千岁的人,竟然还考的探花,不得不说,在郑钟扬的心里,他就是个空空稻草的草包而已。
连身都没起,自然的喝着粥。
朱珏上前作揖,毕竟按正常来讲他的官位,确实比大理寺卿要低的,郑钟扬嗯了声,继续吃包子。
朱珏也没觉得尴尬,兀自坐旁边的圈椅里,自己想着这几天的事,要怎么对付大皇子呢,傅壬章和铁卷暂时是安全的,既然他借刀杀人,那他也照原样子回敬算了。
不大会儿,刑部侍郎带着几位大人过来,这回郑钟扬起身了,两厢打过招呼,往刑堂里去,抓住的这个人被带上来时就已经伤痕累累,显然已经被审问过,郑钟扬坐于中堂,敲下惊堂木,眉峰敛起,语气阴沉如水,“大胆,还不跪下。”
后侧过来两个衙役,冲着男子膝盖就是一棍,噗通跪下,男子仍旧不说话,只眼中决绝,这种明显寻死的,勿需废话,刑部侍郎姓康名权侑,康权侑同郑钟扬会个眼神,示意衙役上刑具。
朱珏刚记录了一句话,就见那头哗啦啦的拎上来一堆刑具,反观犯人眼中却毫无波动,康权侑似乎知道朱珏,竟然特意转头问他,“想必朱大人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刑罚,不若出去候着?”
郑钟扬也回头看向他,男子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确实不适合这种地方,何不哪处风流饮酒作乐的好,心中嗤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一副严肃的脸庞。
朱珏放下笔,拂袖袍坐的端正,唇红齿白的开口,“权当是长了见识,若是下官待会儿失态,还请二位大人见怪不怪了。”
康权侑只玩笑一句,毕竟是九千岁的小奶狗,别弄急了咬人,遂只沉吟一声做罢了。
衙役摆满了刑具,郑钟扬挥手,竹签扎入犯人指甲肉中,专门有垫着舌头根的东西,为防止犯人咬舌自尽的,同时也阻止了他的哀嚎声,但,那种低低续续的疼痛呻吟声更是瘆耳。
一头晌都在用刑,犯人仍旧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朱珏乐的轻松,没有动笔的机会,但看上首两人皆是面色难看,不敢做了轻松的模样。
中午是去后堂用饭,郑钟扬也不顾及他们的胃口,仍旧按照平日里的来,同康权侑坐下,他俩年纪相仿,在官场中浸淫许久,已经有了一套生存的法则,显然朱珏是排除在外的,他俩坐于堂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这件事,“贵妃此事,牵涉甚广,无法排查隐藏的敌对之人,山庄中还有别的知情人吗?”
“已经去盘问过了,只说是夜间突袭上来约十余人,全部都直奔主殿卧房,当时只有一个太监在,所以替贵妃挡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