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宓更是故意躲着他似的,满北都市旅游,常常他后脚刚到酒店,前脚她就已经离开了。一想到郑柏飞可能陪着她四处游玩,霍南邶就觉得胸口憋闷,头痛欲裂。等熬到宁浩中寿宴那一天,霍南邶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一大早就陪着家人一起去了北都爱莎,破天荒地帮着一起忙前忙后,恨不得下一刻寿宴就能结束,抬腿告辞走人。北都爱莎此刻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宁家的孙辈都簇拥在宁浩中身旁,和前来祝寿的宾客寒暄,霍南邶被老人硬拽在手边,这是他在宁家的地浮现,他冷酷无情的话、简宓颤抖的手;哀恸无声的悲泣、痛恨厌弃的表情……他一下子捂住了脑袋,发出了痛苦的□□。“你怎么了?”夏瑾生率先发现了他的异常,紧张地扶住了他。“没……什么……”霍南邶甩开了他的手,踉跄了一步,扶住了身旁的椅子,他拼命回想,回想着他和简宓的一切。脸色惨白,脑门上的汗珠涔涔而下。身体的痛苦固然难以忍受,可随着那一帧帧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心口仿佛被刀子狰狞地切开了,血肉横飞,比身体更痛上百倍千倍。那一定不是他,而是一个叫着相同名字的男人。不,这就是你,是你这个薄情狠毒的男人。有人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地争吵着。无数人影在他面前晃动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努力而执着地看向屏幕。简宓冲着他巧笑嫣然,眉眼弯弯,眼尾微微上挑,勾人心弦,她手中的奖杯在灯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我要感谢生活带给我的一切,痛苦的,欢乐的,甜蜜的,都是我创作的源泉,更要感谢郑柏飞老师,是他将我从痛苦的泥淖中拽出来,鼓励我、帮助我,给我指明了方向。”镜头切换给了台下的郑柏飞,儒雅而温文的男士微笑着朝着简宓挥手致意,主持人笑着道:“原来是我们的郑老师,郑老师不仅自身画技高超,而且一向来致力于后辈新秀的培养,是艺术界的楷模,郑老师今天看上去特别帅气,手里还捧了一束玫瑰花,能好奇地八卦一下,这是要送给哪位女士的?”郑柏飞站了起来,缓步朝着台上走去,镜头落下他的身上,他的步履从容,神情温雅。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递到了简宓面前。“小宓,祝贺你,”郑柏飞的目光蕴含着深情,“你曾经说过,你想在艺术上有所追求,不想考虑其他,但艺术是没有止境的,无论获得什么成就,都只能是漫长的艺术生涯中的一个小小的台阶,在追求艺术的同时,完全可以享受你的生活和爱情,今天,你的成就有目共睹,那么,能考虑一下,让我参与到你的生命中,共同享受生活的点点滴滴吗?”时间在一瞬间凝固了。疼痛在一瞬间静止了。霍南邶死死地盯着简宓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那一瞬间,一阵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直播屏幕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晃动,生硬地从颁奖求爱现场切换到了参展作品,简宓和郑柏飞不见了。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的忍耐意境到了极限,他努力想要维持清醒,却再也控制不住脑部的自然反应,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入目而来的是一片白色,身旁有几不可闻的“嗡嗡”声,有机器在尽职地工作着。脑中的记忆碎片渐渐聚拢,虽然还不完整,却足够让他明白,简宓和他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