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太子忍了一忍,到底没能忍住不继续挑衅。他慢吞吞道:“去吧,替孤给彧哥儿带声好,就说孤等他什么时候再为孤唱上一曲《天仙配》。”作者有话要说:嗯,太子认为自己是天,方方是仙说完这句,太子自觉扳过一城,得意地去了。睿平也是服气,元隆帝费尽心机为他做到了这个地步,却不见他有半点的珍惜——单这一句,就足以让元隆帝先前的努力全部化作梦幻泡影。他还真没见过,有谁这么不遗余力扯自己后腿的。不过他有所持,这么表现倒也正常。横竖有人在他背后为他任劳任怨,为他出谋划策,为他挡风遮雨……所以跋扈任性怎么了,肆意妄为又怎么了,到最后总会有事变没事,该他的也一样都不会少。如自己这样如履薄冰者,才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也亏得太子这样,否则他现在做什么也是枉然。所以还请太子这样继续下去吧,千万千万不要幡然悔悟!睿平低头敛去目中的精光,大踏步地离开。随后不多的几日很快过去,重阳之后的第二天,便是方彧脱孝的日子。像是算好的一样,几是仪式刚过,睿平就捧着圣旨来了。所以,不期而遇什么的,果然还是会有的!方彧先开心了一下这个,随后又在心里为元隆帝点了个赞。这个时候会有圣旨,无疑就是承爵的事,不用他上表,直接就把旨意颁下来什么的,简直太上道了。话说他正有些纠结这道本该怎么上呢,回帖的事他可以让方墨代笔,总不能上本还让方墨捉刀吧,所以这道旨意简直就是及时雨了!唯一可惜的是,这种场合不太方便打招呼什么的。方彧只好冲睿平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宣读完圣旨之后别急着离开,然后便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只是听完了圣旨后,他却完全顾不得这个了——他呆在了当场。事实上整个晋平侯府都呆住了,上上下下无一遗漏。男妃什么的,简直骇人听闻,古往今来他们也没听说过!一时间众人心中纷纷疑惑,莫非他们府里还有个名字跟方彧同音的大姑娘,比如叫方玉又或方钰什么的。可圣旨当中又明明白白说是方公子……“晋平侯,接旨了。”最后还是睿平轻咳一声,提醒了他们。方彧总算回过神来,但他心中仍然还是懵逼的。哥们,莫驴我,这其实是迟到的愚人节玩笑吧?玩大了哈,这可是古代,假传圣旨是要杀头的!他有些混乱地拿眼神这么跟睿平说着。睿平……当然看不懂。但其中的不可置信他还是能解读出来的。看着那双明亮的、瞪大了的眼珠子,他心中暗笑,不由分说把圣旨塞进了他的手里,再次提醒:“晋平侯,该谢恩了。”我谢你奶奶个腿!方彧在心里狠狠地骂。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谢了。“今天就不留你了,我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你说什么,日后再会吧。”像捏烫手山芋一样捏着那道圣旨,方彧沉着个脸送宋睿平离开,低声在他耳边这般说。又照规矩偷偷在他手里塞了一个份量不轻的荷包。睿平惊奇地收下了,抿了下唇,淡淡道:“再会。”之后,方彧只一回到后宅就被老太太单独拎了过去。“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了静王殿下的?”方老太太怒气冲冲地质问:“你都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一道旨意?你害整个晋平侯府都因为你蒙羞,你知不知道!”“我没做过什么呀,也不认识什么静王殿下。”方彧也是一头雾水,连连喊冤。“你不认识静王殿下,为什么圣上会把你赐婚给他?”老太太怒而拍桌,突然她想起来问:“你前几次出去,别就是跟静王殿下胡闹去了吧?”“没有这回事!”方彧坚决否认,倒算得着了机会,把自己连连被暗杀的事给回了一下。一边回,他一边在心中叹息,特么都这个时候了,回了又还有什么用呢,马上都要成为静王妃了,那些人难道还敢继续对他下手不成?这么一合计,似乎成为静王妃也不算什么坏事了。刚只这么一想,他又连连在心中唾自己:啊呸呸呸,男子汉大丈夫,为了活命就贡献菊花什么的,这也太耻了——他再天真也不会认为自己这个王妃是去压人而不是被压的。这么乱乱地想着,他没有半点隐瞒,一一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愧赧道:“孙儿因为的确是胡闹去了,所以一直没敢把这些事告诉老太太听。但要说跟静王结交,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如今孙儿也像云里雾里一般,全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稍稍揉了揉额头,倒没有不信他。真要方彧跟静王胡闹去了,每次怎么会那么狼狈地回来了呢,她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胡乱怀疑。“是我大意了。”老太太叹息:“你父亲一直做得太好,我们府里一直风平浪静惯了,我就忽略了那起子小人的狼子野心。”说着她搂过方彧来,摸摸了他的头:“还好一直有惊无险,否则将来到了地下,我都难见你父亲。”方彧宽慰她说“心怀鬼蜮者,才会常常拿怀疑的眼光去看别人。老太太心如琉璃,自然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恶毒可怕。”略顿了顿,他又怀疑道:“他们毫无疑问是冲着爵位来的,所以这件事有没有可能也出自他们的手笔呢?既然弄不死我,让我绝后也是一样——成了静王妃,想也知道,我此生是再也不可能有后的,这晋平侯的爵位想要继续保留下去,我势必得在旁支当中过继一个子侄过来当作嗣子,他们也算间接达成了目的。”“应该不至于。”老太太想了想,谨慎道:“那起子小人虽然心思恶毒,但还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真要他们能有这个本事,上达天听,甚至左右陛下发出这样一道圣旨,晋平侯这个爵位在他们眼里大约也算不上什么了。”“会不会是某种比较迂回的法子?”方彧沉吟了一会儿,想起了一个可能:“不是直接上达天听,左右陛下,而是某个人正好认识某个人,这个某个人又认识陛下身边的某个人,最后陛下身边的这个人影响了陛下,其中具体通过几道也说不定,总之就这么曲曲折折的最后达成了目的——皇帝也有三个穷亲戚,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我们实难预料,说不准哪个就机缘巧合认识了大人物呢,就算是我,明明一天朝也没有上过,不还是认识了太子。”“你认识太子?”老太太心中一凛,惊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景和寺上香那次啊。”方彧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不对吗?”“太子怎么突然会去景和寺?”老太太惊疑不定,命令方彧:“你细细告诉过程我知道,一个字也不要差!”“听说是为元后念经。”方彧如实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老太太脸色越听越冷,顾不得懊恼自己那时候为什么非要去上香,沉声问道:“所以你后来又去找他了?”“怎么会,孙儿躲他还来不及。”方彧忙将自己撇清,又迟疑道:“不过太子后来主动找了我一次,我实在推脱不掉,就去了。”“这一次你们做什么了?”老太太紧张地追问。“也没做什么呀,只是游了回亭湖,聊了点民间小吃、艺术之类的东西。”方彧疑惑道:“问题应该不在太子身上吧,勉强我们也算是相谈甚欢,看起来太子也是个和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