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药酒覆上肌肤,带来阵阵刺痛感,方蕴面无表情地坐着,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江易言站在一旁,顺手给医生递了支棉签,才开口:"蕴蕴,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当他在远处看见方蕴的马失控那一瞬间,江易言向来冷静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要喊人一起过去找寻。
就在那短短一刻内,他心里忽然涌出了很多酸涩的思绪。
方蕴于他而言,是什么呢?
是年少的相知相识,是被迫成婚的无奈愤恨,是貌合神离的若即若离,是互相利用的棋逢对手,是爱恨难明的深夜心事。
是相伴,是背叛,是敌手,是爱人。
原来他爱上了方蕴。
方蕴微微抬起眼眸,卷翘的睫毛像是展翅的羽蝶,斜飞处自有惊鸿,他懒懒笑了一下:"江易言,做人不要太过分。"
江易言让医生离开,而后用手拢了一下方蕴散在颊边的碎发,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既然明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不会再做拱手让人的蠢事。
至于合作——江易言墨黑深邃的眼眸幽暗至极,自然还是要继续的,但是等事成之后,方蕴却只能在自己手里。
方蕴拍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想自己回房间,江易言拦住他,说:"你别自己走,待会肿得更厉害。"
江易言把方蕴抱回房间,方蕴手揪着他的衣服,抿了抿唇,蹙眉问:"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怎么还能时时变的。"
江易言亲了一下他的额角,轻声道:"蕴蕴,我不想瞒着你。方家大势已去,你还藏着那点东西也没用,把它交给我,好吗?"
方蕴盯着他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就凭你是我前夫?"
江易言摇了摇头,握着方蕴的手,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两家合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选择持有一定股份,也不用再为了陈朽破漏百出的产业操心劳力,我会帮你搞定一切。"
"然后呢?"方蕴挑了一下秀眉。
江易言望进方蕴漂亮的眼眸中,抛去时常潋滟多情的表象,他才发现方蕴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是纯粹的黑,干净又无情,看一眼仿佛就要被吸进去。
"我们复婚。"他答。
方蕴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他没有习惯性地嘲讽,只是安静地看了江易言一会儿,片刻后垂下眼眸,倦懒道:"我累了,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