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谁能想到,苏挽香竟会是假冒的呢?屋内,有馥郁的香气流动,很是静气凝神,只是,o露在外的肌肤却隐约有些痒意。&ldo;什么东西这么香?&rdo;枇杷忽说道。慕于飞淡淡说道:&ldo;是昙花开了。&rdo;秦玖睁开眼睛,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盆花木,只因没有开花,她并未注意到这是什么花。此时看去,可不是昙花吗?几朵花苞已经在夜色之中悠悠绽放,随着轻风摆动着,那洁白高贵的花朵儿便轻轻颤动着,将阵阵花香送入屋内。秦玖极喜欢昙花,只可惜,她却没有那个福气欣赏昙花。她五岁时,有一次,父亲的同僚送了一株昙花,父亲将她放在了她的卧房中。隔了几日,正值昙花盛开,她身上起了许多小红点,又痒又疼。父亲召了宫中的御医过来瞧,都以为是她身上有热毒,服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后来,昙花过了花期,她身上的红点就自动好了。父亲母亲这次晓得是昙花惹的祸,自此,家中再无昙花。&ldo;这花当真漂亮!&rdo;枇杷和慕于飞趴在桌上欣赏昙花。秦玖却发觉自己手臂上越来越痒,掀开衣袖一看,可爱的小红点又起来了。☆、爱上秦玖秦玖却发觉自己手臂上越来越痒,掀开衣袖一看,可爱的小红点又起来了。秦玖忍住想要用手去抓的冲动,慢慢将袖子放了下来,蹙眉道:&ldo;宣离,把昙花搬出去吧!&rdo;慕于飞和枇杷回首瞧了一眼秦玖,望见她紧蹙的眉头,愣然道:&ldo;大人不喜昙花?&rdo;秦玖摸了摸开始发痒的脸,知道脸上也不能幸免,苦笑道:&ldo;但凡美丽的东西,都是带毒的。&rdo;两人这才注意到秦玖脸上的红点,顿时明白了。慕于飞忙命人将昙花搬了出去,枇杷打开窗子,将屋内的花香用扇子向外扇动。片刻后,室内再无花香。秦玖靠在椅子上,忽然问道:&ldo;宣离,当年,我义妹白绣锦也受到了株连赐死,我记的,是绞杀的对吧?&rdo;慕于飞一愣,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这个,低声慢慢说道:&ldo;是,女眷全部是三次白绫绞杀。&rdo;&ldo;大人为何忽然问这个?&rdo;慕于飞问道。秦玖不语。她想起方才在颜聿面前说自己是白绣锦时,提到了是三尺白绫,如此便对上了。想起义妹白绣锦,秦玖心内忽然冒出来一个可能,假若这个猜测是真……她的手微微一颤,只觉得心神俱寒。888888888月华隐隐,星辉淡淡,花厅内寂静无声,只闻院内泉水的叮咚声,听上去却反让人感到更加寂寞。颜聿坐在花厅内,凝视着外面的花木默然不语。方才秦玖在时,颜聿推落在桌下的杯盘碗盏还是一片láng藉,因为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过来收拾。此刻,颜聿便在一片láng藉中坐着,乌木般的黑发上沾了几片叶子,他似是没有发觉。此时的颜聿与以往任何时候的他大不相同,没有了那慵懒的笑容,没有了一贯的从容,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魅。四大美人遥遥看着,最终还是昭君慢慢地挪了过来,低声劝他去屋内用晚膳。颜聿负手起身,率先入了屋。晚膳早已摆上了桌,貂蝉和玉环已经温了又温,见颜聿进来,西施忙递上了锦帕,为颜聿净了手。寂静而沉默的用膳过程中,貂蝉忍不住道:&ldo;王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rdo;颜聿眼尾一挑,狭长冷魅的眸瞥了一眼貂蝉,淡淡道:&ldo;说!&rdo;貂蝉踌躇了一下,鼓足勇气道:&ldo;奴婢四人觉的,王爷您爱上九爷了!&rdo;昭君、玉环和西施连连点头称是。四人早已感觉到颜聿对秦玖不同,但因颜聿对白素萱执念太深,并不敢提。颜聿放下手中的瓷碗,冷静地问道:&ldo;何以见的?&rdo;貂蝉道:&ldo;王爷,您每天说的话里,提到九爷的次数越来越多。&rdo;颜聿眉梢轻挑,毫不犹豫地说道:&ldo;那是本王最近和九爷合作越来越多,自然提到她越来越多。&rdo;玉环:&ldo;王爷,您每次和九爷见面,越来越照顾她的感受。&rdo;颜聿侧颜如玉,语若清风淡云,&ldo;那是本王天生就会怜香惜玉!&rdo;昭君:&ldo;王爷,您希望九爷是白素萱,那是因为您真的爱上了秦玖,又不想背叛对白素萱的感qg,所以才希望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当九爷告诉你她不是时,你才会如此失落、伤心。&rdo;&ldo;本王什么时候失落,什么时候伤心了?你们看到我伤心失落了?&rdo;颜聿咄咄问道。四女齐齐沉默,暗自在心中说道:你方才明明就是在伤心失落!一向不多话的西施淡淡一笑道:&ldo;王爷越是不承认,便越是证明是真的。若是真的没有,王爷何必解释?!&rdo;颜聿握杯盏的手僵住。是啊,他何必向这四个丫头解释?&ldo;王爷,据盼馨在无忧居对兰舍的长期观察,他依旧还是一个童男子。如此说来,九爷并没有和兰舍在一起。如此推下去,九爷或许并非人们口中ydàng邪魅的勾魂红衣。&rdo;昭君慢慢说道。&ldo;这,童男子也可以看出来?&rdo;颜聿眯眼。昭君笑道:&ldo;一般人看不出来,但盼馨在无忧居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rdo;颜聿汗颜,他手下的女子都是什么人啊?!昭君叹息:&ldo;王爷既然不承认,那有些话奴婢也就不好说了。&rdo;&ldo;但说无妨!&rdo;颜聿慢悠悠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ldo;方才,奴婢已经派人打探了,听说九爷从王府出去,不久就去了玲珑阁。后来安陵王也去了,然后他们两个,就……&rdo;昭君yu言又止。颜聿心中&ldo;咚&rdo;地漏跳了一个节拍,刚喝到口中的最后一口粥停在了喉中忘记了下咽。&ldo;就怎么了?抱在一起了,亲在一起了,还是睡在一起了?你倒是说啊!&rdo;貂蝉问得很认真。昭君瞥了貂蝉一眼,垂下睫毛,慢条斯理地说道:&ldo;这种事qg,你自行想象,我一个姑娘家不好说出口。&rdo;&ldo;哦!&rdo;貂蝉低首自行想象去了。颜聿慢慢放下了碗,昭君毕恭毕敬走过去道:&ldo;王爷,您再用一碗。&rdo;颜聿并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手,起身走了出去。看他出去的方向,却并不是回厢房歇息,而是出府去了。88888888秦玖顶着一脸小红点从玲珑阁里出来,乘坐马车回府。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少,秦玖听着辗辗的车轮声有些恹恹yu睡。有枇杷和慕于飞拦着,她今日酒饮得并不多。但是奔波了一日,毕竟有些倦怠,何况,她如今身子本就不好。外面有枇杷守着,秦玖便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得很沉,及至醒来,她发现四周一片寂静,而自己依然是在马车中。她以为已经到府中了,便掀开了车帘。外面却并不是她居住的府邸,而是一处窄小的巷子口。秦玖从马车中走了下来,向小巷中走去,夜风乍起,凉意透过单衣,熨贴在皮肤上。并不让人觉得冷,就是一种沁心的凉意。巷子里栽种着数株高大的桂树,风中携着桂子的香味,郁郁的甜香,令人迷醉。三四朵纤小的金色的桂花随风飞舞着扑在了秦玖的衣衫上。秦玖终于知晓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这是丽京城中的一片民宅,不在锦绣坊,是平民的居处。这里环境相对于锦绣坊要清净许多,没有大宅院,有的只是这样的一个挨一个的小院落。虽说不大,但都收拾的整洁jg致。她侧首,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小巷一侧那个jg致的小院落。院落的白墙上依然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将白墙变成了绿色的围墙。从半开的栅栏里可以看到院内栽种的瓜果和石榴树。石榴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枝叶间结满了大石榴,有的已经绷开了口,露出了晶莹红润的籽儿。那一年,她和颜夙无意间逛到了这里,便被这处院落吸引,其实,主要是被院子里居住的阿翁阿婆安逸的生活所吸引。这对老夫妇没有子女,但互相扶持活得很欢乐。老翁亲自将院内自家种的瓜果摘下来招待他们两个吃。阿婆摘了几个大石榴送给了他们,说是石榴多子。彼时的她并没有听出阿婆话里的其他含义,颜夙却是知道的,却也不提醒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欣喜地接过石榴,吃得满嘴流汁。后来,他说,你若喜欢这里,日后,我便将这里买下,送与你可好。她说,好啊!我觉得这里的夜晚特别宁静,我们以后就叫这里清夜苑可好?他说,好啊,我们也栽一院子的石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