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当然不会承认她是因为阻止不了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为了面子,她只能回答——“我对我家殿下,有信心!”翻译过来就是……殿下虐我千百遍啊千百遍,我待殿下如初恋啊如初恋……皇甫长安自然不知道那两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家伙说了些什么,刚才她那么喊,不仅是为了给白苏下令,同时也是为了让追杀之人,碍于她的太子身份放弃刺杀,怎么说她也是地头蛇,一旦她出事了,那群人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不曾想,那群家伙竟然对此毫无反应,丝毫不把她这个太子看在眼里,该射箭射箭,该追杀追杀……哦草,不对!箭矢来得更密了!在马车惊险逃过的小道上,噼里啪啦地种草似的,射了整整一地!皇甫长安眸子一眯,伸手又往马屁股上捅了一刀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负罪感,对不起了马兄,今生有缘无分,来世再给你拍马屁……“小昭子,把缰绳给本宫。”她记得在来的路上有一座荒芜的破庙,差不多就在这附近,可以的话,或许能够帮他们脱险……要不是车厢里的那个家伙长得如此妖孽蚀骨,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冒着绳命危险出手救人,不会武功很吃亏的好不好?!哼,这个人情,她一定要从丫手里讨要回来!“吁——!”勒住马缰停在了一座破庙前,皇甫长安窜入车厢瞅了那少年一眼:“还能走吗?”南宫璃月敛眉,支撑着手里的短剑想要站起来,却是一下失了力道,晃晃悠悠地就要倒回去,皇甫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身子,顺带着在那性感紧俏的后臀上快速撩了一把,对上某狐狸杀人的目光,即便猥琐一笑:“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没抱过谁,为了救你,本宫连初抱都献出去了,你可要感激本宫才行。”说着,也不管某狐狸一张黑到了锅底的脸,俯身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结结实实,如假包换的一个……公!主!抱!小昭子不明所以,好不容易追兵被他们甩远了,殿下怎么说停下就停下了?“殿下,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万一他们再追上来怎么办?”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猪脑子,先前还夸他聪明呢,真是一急就急糊涂了:“再跑下去马都要累死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来救咱们?!别废话了,拿着这个,去把寺庙周围的稻草全部点起来!”接过皇甫长安丢来的火折子,小昭子四下望了一圈,顿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还是依言去把稻草都点了起来。进到寺庙里,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皇甫长安才将南宫璃月放下,趁势又吃了块小豆腐揩了点油水,南宫璃月身上的毒愈发厉害了,就是心下再想捏爆她的脑袋也没了力气,便就合上眼睛不去鸟她,眼不见为净。忽然,耳边骤然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急剧地升空而上,片刻后“啪”地在半空中炸开。闻到刺鼻的气味,南宫璃月不禁抬起眼皮,犀利的眸光捕捉到了空气中一缕来不及消散的红色烟雾。“你在干什么?”皇甫长安拍拍手,抖掉掌心残留的火药粉,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传信号。”自从老道长弄出了火药之后,她就随手命人制了信号弹,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但有时候却是能起到很大的功用,为了不让旁人模仿了去,她暂时只将信号弹给了自己亲信的人,并告知了使用方法和不同颜色的烟雾所代表的意思。而红色,就是“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老子现在很危险!大家快来救我!”……的意思!约莫是觉得这玩意儿新奇,南宫璃月终于正眼瞥了她一瞥,然而见她惜字如金,知道她不会多说,便没有再问什么。夏日炎炎,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曝晒不曾下雨,草木都干枯易折,这座破庙虽被遗弃,却也并不是毫无人迹,有乞丐在这里安了家落了户,搜集了许多干草铺地造窝,故而要着起火来很容易。等小昭子放了一圈的火回来,寺庙外一片猖獗的火光即便迅速蔓延开来,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包围了整座寺庙。“啊呀!着火了……他妈谁放的火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起来?”破庙的屋子里,慌慌张张跑出了一老一小两个乞丐,神神叨叨满脸惊慌,“快跑快跑,再不跑就要烧死了……”一抬头看到了皇甫长安几人镇定自若地杵在那儿,慌乱中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了两句。“哎你们也快逃吧!火势这么大,小心被烤成焦炭啊……”见几人纹丝不动,老叫花子不禁又嚷嚷,“哎,看起来穿得这么金贵,怎么脑子那么不好使,都是傻子吗?”老叫花子跑得快,一晃影儿就蹿了出去,小叫花子慢了一步,被汹涌的火舌逼了回来,直哭丧着脸喊完了完了。小昭子忽然灵光一动,抬头望了眼那青天白日,仿佛破解了什么大迷局似的,兴奋地喊了粗来。“别鬼哭狼嚎了!大火烧不到这里!”小叫花子悻悻地抬头转了一圈,不得不拖过一边的稻草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这间屋子奇大无比,又没有导火的屋顶,就好比庙中的一个空旷的院子,加之四周的墙壁又立得老高,看质材也不是普通的谷草泥浆,却是用烧不熔的石块堆砌起来的,这么一来,就算外围火势再汹涌再澎湃,只要墙不被吹倒,果然是没什么危险的。皇甫长安托起衣摆撕下几条布料,走到水缸边浸湿,继而走回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要是等下有烟尘呛了进来,就用湿布捂住嘴巴和鼻子,免得没被烧死反而被呛死了。”小叫花子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双手翻来覆去地摸着那上等的绸布,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感激得两眼泪汪汪……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了……呜呜呜……南宫璃月靠在石块上,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见状,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凑过去安慰了一声:“你放心,本宫不会不管你的,你长得这么标志,本宫还打算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宫做男宠呢!”闻言,小昭子一口老血!那什、什么改不了吃shi?小命还没着落呢,就想着收人家做男宠了!不对,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啊!”外面忽然传来一身凄厉的惨叫,是刚才那个老叫花子的声音!小昭子心头一悚,紧张道:“不好了殿下,他们追到这里了!”皇甫长安面色不改,有恃无恐地看着那圈包围着寺庙疯狂肆虐的熊熊烈火,仿若一堵厚实的火墙,将所有事物都隔绝在了外头,琉璃般的眸子倒映着冲天的火光,宛如盛开了一簇簇妖艳的红莲。“别担心,火势这么大,他们进不来。”“可是,可是……火总有烧完的时候,等火势一小他们闯进来了怎么办?”皇甫长安幽幽一笑,火红的眸色尽显狷狂:“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小昭子终于闭上了嘴巴——因为刚才那一瞬,他在殿下的眸子里看见了杀意,令人胆寒战栗的杀意,宛如天地崩塌,魔王威压。小叫花子怯懦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害怕。甚至连南宫璃月都睁开了眼睛,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也许,那个受尽天下人耻笑的草包太子,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无用废材。破庙外被大夏天晒死的干草接天连片绵延数里,火势越烧越旺,大有烧上七天七夜不肯罢休的势头,要是有强风刮来,甚至还有可能烧起附近的林子,烈火如嘶,山风呜咽,听着有些渗人。火舌缭绕的外围,一行蒙着脸的乌衣杀手勒马聚在寺庙前,围着那熊熊烈火观望,一时间止蹄不敢上前。“老大,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