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了!将这个动作视作战斗准备的信号,士郎已经做好了进攻前的姿态,saber无须担心,他要做好掩护caster的指责,让后者使用魔术的掩护。
“既然你们已经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说了那么多,接下来就让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吧,我想要做的事情”他放下了手臂。
“哎?”
一时间没有理解这个男人说什么,士郎怔了怔。
“你们都有各自的理想,因此被驱使着前进,生活下去”他指了指自己:“但是我却不一样,梦想理想或是什么想做的事情,我都没有,拯救世界也好,挣钱也好,出名也好,什么都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先前我说的自己做的事,都是自己必须要做才行,而且一直都是为了让自己出生而已。”
他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感到丢脸:“因为没有出生,而我也不想死,所以满脑子里都是该如何改写历程让它往自己了解的方向前进,但是在闲暇的时间里,我还是会感到迷茫。因为没有梦想欲望什么的,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在前天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事情已经完全按照我的剧本行进,除了给这里一发核弹没有办法改变之时,我开始思考。”
回望过去的圣杯形成之人在低吟,让人感到的却不是他的迷茫,而是某种胆寒的东西开始在被剥开表皮。
“我当时在想,如果我将自己的存在固定在这个世界之后,我又该做什么?本来我就不是正常存活过的人类,一步步成长塑造人格,并且找到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前进道路,这些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他摇了摇头:“可是人活着总要做些事情,可是对于连做事都不知道做什么的我,又该怎么活下去呢?我很快走了出来,我明白,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凸显它的意义,有人必须要作为路人甲衬托世界的,也有明星般耀眼给人观赏的,我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它。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寻找自己的理想。”
随后,他脸上的感慨消失了,变成了调皮的笑:“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人。”
他伸手一指旁边的言峰绮礼,十分感激的说道:“这名神之使者给了我启示。”
他一脸的阿谀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但是他本人却不在乎的大声说:“他在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和我一样的迷茫,于是他曾经环游世界,以代行者的身份行走过很多的地方,看到过常人见到和常人见不到的事情,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乎,我也学着他的方法,周游世界,看着世界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世界进展什么的,丰富见闻,以此来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后,他猛地一顿,沉默的让人的心中一沉,他才咧嘴笑了起来:“终于让我找到了。”
那是让人汗毛竖起来的怪笑,明明是俊朗刚毅的面容,却绽放出病态的让人晕眩的欢笑,士郎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冒冷汗了。
白色弓兵以成功者的姿态高举单手:“我一路走过来,从这个岛国穿过太平洋,前往澳洲,然后是美洲,非洲……最终再度回到了这里,你猜,我看到了些什么呢?”
他的眼睛盯着的人,是士郎。
看到的是什么,这点士郎已经想到了,他依旧保持沉默,保持呼吸的稳定,看着面前冒充的自己。
面对士郎的默认,白色弓兵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对,全世界的人类,都在拯救世界,都在按照你的方式拯救世界……在杀人,在战争,在用血写成的诗歌赞美人类的善良与慈悲。”
他笑了起来:“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一片乐土,就算是伪装成那样子,就连未经世事的小孩子都能很快发现那一点。不管走到哪里,我见到的只能是流血,尸体,到最后分不清血液与尸体的腐烂物,最终化为任人践踏并视若无睹的大地的一部分。战争不管在那个大洲都存在,彼此之间的人类为了各自的梦想,不停的杀戮,不停的攻击与被攻击然后反攻击,尸体筑成了他们的家园,似乎永不停息的战斗才是他们追求的理想。我很疑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冷笑着摇头:“但是尸体不会给我答案的,我只能靠自己去找,我很多人获取了他们的理由,他们战斗的理由是什么。有类似‘因为我想要得到更多’这种主动的,像‘是他们先打过来的’这种被迫的,‘我受伤如此之重,必须要有人得到教训’这种拉垫背,制造同类的。但是大多数的平民都是厌战的,他们不想要战争。可是我却很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有这么多的战争和死亡?就算决定权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但是他们的权利是建立在民众的头上的,被惹急了还是被推翻——可就是这样,为什么世界上的战争还是进展得如此如火如荼呢?”
他伸平了手掌,呼吸间的功夫,一件二十公分长,数公分厚的东西凭空出现,落入他的掌心,他抓着那件东西给人亮了亮,那是本书,上面写着的是英文,看起来充满了严肃的感觉。
“我得不到答案,只好换个方式查,查看人类的历史,查看人类的记录。结果从书上我看的只是人类的战争史诗,他们一直做得都是杀戮,是战争,以及因为战争而被记录的人类”他晃了晃手上的书:“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因为那是人类的天性,他们的理想。人类崇尚杀戮,因为杀戮,他们得到了进化。因为杀戮,他们制造了文明。因为杀戮,他们开始进步。人类一直都是血腥构成的产物,他们的目的就是自我毁灭。好战的不用说,不好战的……哼,只要是不碰到自己的话,他们绝对会无视甚至推动帮忙的让战争继续存在。”
白archer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人类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的希望是什么,只会在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濒死才会乞求和平,那也是为了自己,跟自己无关就会很开心的杀过去,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啪’。”
说到最后夹杂的一声脆响,不是白archer的话音,而是他突然一拍手掌的响声,他乐呵呵的说:“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如此,我干脆帮他们一把怎么样?嗯,这个想法不错,当时我就这么觉得,然后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你们明白了吗,我的想法。”
因为扭曲的原因而诞生的这个扭曲的存在此刻在低声笑语自己的欢乐:“虽然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只能回归到原点,但是能够找到自己的生存的理由,为了自己的这个理由而生存,前行下去,我感到无比的快乐。对,我想要的就是帮助人类实现他们的梦想,实现从石器时代就一直未曾实现的悲愿,帮助他们消灭光自己的同类,换言之,既是……毁灭世界!”
说完之后,他享受的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欣赏着自己一番话下换来的结果。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想你也应该了解到我的目的是什么了吧?”他问士郎。
“所以……”士郎张开口来,结果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自己都对自己依旧能够保持冷静感到奇怪,大概是因为对于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自己早就做好了他任何疯言疯语的准备了吧:“所以你才会回到这里,为的是争夺圣杯。因为你知道圣杯的原貌,知道它只会是毁灭世界的魔物,所以你想要通过释放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对吧。”
“正确”白archer微笑,然后惋惜的说道:“可惜没有奖品。”
此刻saber再也忍不住了,她向前逼近:“你这个混帐,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毁灭挂在嘴边,你根本只是为自己找借口,你自己本就是邪魔,才会有此想法,看到那样的场景之后……”
“更应该了解人类的高贵,无论怎样的绝境,无论怎样的痛苦,无论怎样的威逼利诱都不能够丧失大义,因为就算深陷地狱,也不能够放弃自己的高贵,因为人类是高贵的品种……对吧,你想说这个事情。算了,小姑娘,人类是无可救药的,人类不该被拯救,被蒙着双眼的你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你根本就不懂,他们想死!”白archer看起来对saber不待见到了极点,只要她开口基本上都会被打断,然后像现在这样发出一通嘲笑:“唉,就算是没有吸收过你,我还是能够清楚的理解你想说什么,饶了我吧,下次能说些让我意外些的内容吗。嗯,下句话你是不是要说‘我要杀了你’,然后上来砍我?”
他说的还真是没错,这正是现在saber的真实想法,第一需求,她已经不说话了,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意,杀气像是磨刀石,将她磨砺的比手中的剑还要锋利,她咬牙切齿的要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