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液,滴露,衣服。
岑江格猛地起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他帮莫渔也把扣子解开几粒:“穿我的衣服。”
“啊?”莫渔已经哭懵了,也不知听清他说什么没,被摆弄着抬手抬腿抬腰换上了睡衣。
两人身高约莫差了快10公分,睡衣又多宽大,莫渔耷拉着脑袋,恹恹地抬手,发现手都伸不出来,他吸了吸鼻涕:“有用吗?”
岑江格:“死人鱼当活人鱼救了。”
莫渔:“你咒我。”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了进来,卷了一夜的风随着声音骤然停了下来,所有的落叶杂物像被按了暂停键停在空中。
莫渔抹了抹脸才知道自己又哭了,他使劲往岑江格的怀里钻,恨不得把脑袋卡进他的胳肢窝,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敢出声,随着哭的节奏颤抖。
“你确定联系不到冬青女士吗?”岑江格扯过一旁的被子罩在两人身上,他声音极轻,手掌护在莫渔的后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让你联系到她?”
周围水分的逐渐剥离已经让莫渔非常难受,他仰头、伸着脖子呼吸,一只手控制不住地掐住了岑江格:“要水,没有水。”
为什么没早一点发现?
为什么不在最早发现时赶快离开?
为什么只会哭?
岑江格看着莫渔,在思维脱缰前把自己拉了回来,他甚至想放轻自己的想法:他还那么小,冬青说他才刚成年,刚成年又经历过什么?
他托着莫渔的后颈:“你刚才到底搜到了什么?为什么要亲我?”
莫渔:“体……体液。”
岑江格挑了挑眉,求求人鱼神饶了他吧,这都什么和什么,体液?
不怪他,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老脸一热。
他说:“紧张死了,我去哪儿给你搞体液……”
莫渔从他怀里探出头来:“你搞不出来,就算你搞出来,我也不想……”
岑江格捂住了他的嘴。
可是亲吻不够,睡衣也没办法长时间阻隔气味,外界的那什么沙人肯定迟早能找过来。
皮肤能够直观感受的干燥逐渐逼近,时间却已然停了下来。
他们就像陷阱底端的待宰猎物,只能抱着取暖,无法求生。
莫渔:“我没办法联系妈妈,只要释放出一点点人鱼的信息,沙人就能追过来,等不到妈妈过来……”
岑江格摇头:“没事,不怪你。”
莫渔:“你还是有一点点怪我的。”
岑江格再没点头或者摇头,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目光陷在抽屉的网格缝隙上。
没迟疑多久,他俯身拉开抽屉拿了什么出来。
他蒙上莫渔的眼,另只手动作极轻地颤了一下。
莫渔感觉触在自己额头的手指有点凉,也许是他太紧张了,其实温度更像是冬天温热的奶茶。
那根手指似乎不知该如何动作,沿着他的眉骨极轻地掠过,最终停在了唇上。
有一点液体顺着唇缝渗了进来,莫渔的眼睛倏地睁圆——是血。
“没事,不怕。”岑江格知道他尝出了那是什么,他毫不在意地又在小刀上抹了一把,再将新鲜的伤口贴上莫渔的嘴唇,他说,“张嘴。”
岑江格的声音不难听,是最常见的、不亢奋、不低落的正常音色,可现在却低沉了许多。
莫渔不敢反抗,他伸出舌尖,在指尖的伤口上卷了一下,锈味立刻在舌尖爆发开来,他想歪头吐掉,却被捏住了下巴不能动弹。
随即,岑江格的吻覆了上来。
人鱼宝典里记载了如何阻隔沙人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