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雄飞怔了一下,随即就像受了某种刺激一样,忽然就心花怒放的亢奋了。暂停动作探过头去,他压低声音问叶雪山:&ldo;舒服吗?&rdo;
叶雪山侧脸贴上衣裳,闭着眼睛微微一点头,神情是一种昏昏沉沉的认真:&ldo;嗯。&rdo;
顾雄飞不能相信,又问了一遍:&ldo;舒服吗?&rdo;
夜色之中,叶雪山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响起来,傻傻的,乖乖的,让人联想起他偶然发出的傻笑:&ldo;嗯。&rdo;
顾雄飞急促的喘了一口气,一把将叶雪山和衣帽架一起环抱到了胸前。粗壮的手臂越勒越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起了旺盛的食欲,想把叶雪山揉碎了活吞了!
顾雄飞没有真吞了叶雪山,翌日上午叶雪山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被他搂在怀中,却是颇想活吞了他。
他真的愤怒了,仿佛是被顾雄飞趁机扒了皮,心肝脾肺全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下床找了洁净衣裤匆匆套上,他站在床前盯着顾雄飞发狠,狠到最后却又泄了气,因为他既骂不过顾雄飞,更打不过顾雄飞;纵是分争起来,其中原因也说不出口。
叶雪山把穿好的衣裳又脱了,坐在浴缸里一边洗澡,一边赌气,因为顾雄飞犯了他的忌讳,扒光了他最后一层体面。
他越想越恨得慌,怒火无从排遣,索性右手攥了拳头,水淋淋的击向墙壁。一声闷响过后,他险些当场惨叫出声。苦不堪言的左手握了右手,他承认自己也是够傻的。
叶雪山实在是不愿继续面对顾雄飞,所以洗漱过后便出了门,直到下午方回。这时他已经消了怒气,然而和顾雄飞交谈了三言两语之后,他察觉出了异常‐‐顾雄飞一直在看着他笑。
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意犹未尽,叶雪山完全不知道他为何而笑。弯腰从果盘里拿起一只圆滚滚的黄杏,他狐疑的咬了小小一口:&ldo;大哥,你笑什么?&rdo;
顾雄飞一耸肩膀,笑而不语。
叶雪山看他虽然笑得很怪,但是不能算坏,忽然想起昨夜事情,他把余下半只黄杏塞进嘴里,鼓着面颊不再说话。
他安静了,顾雄飞反倒有了话讲,声音不高,是很温柔的语气:&ldo;你那身上既没伤疤也没胎记,怎么就一直不许我看?&rdo;
叶雪山木然的咀嚼着黄杏,决定从今往后打消妄想,再也不同顾雄飞讲什么感情了!
17
17、有朝一日
叶雪山忽然很想念吴碧城。
顾雄飞已经连住了三天,并且尚未显出要走的意向。他被对方缠得心力交瘁,很想从朋友那里得些安慰,然而朋友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唯有吴碧城是个天真的,实心实意只是要和他好,除了&ldo;好&rdo;之外,别的一概不索求。
然而他此刻找不到吴碧城,吴碧城随着他的大姐一家去欧洲度暑假,刚刚启程不久。临走之前他得了一笔丰厚的零用,还特地跑来要分给叶雪山一半。叶雪山没要,因为手头已然宽裕,无须再对傻小子揩油了。
顾雄飞前去叶雪山的小公司里转了一圈。办公室位于一座三层洋房的二楼,很是宽敞明亮,一般的办公用品也都具备,大写字台上面盖着一层玻璃板,洁净得可以映出人影。两个小伙计,一个十八,一个十七,都穿得整齐利落,工作类似看门狗,仰着小白脸露着小白牙,每天美滋滋的笑迎八方客。可惜门前冷落,小伙计们即便笑得好看,没有观众也是白搭。
顾雄飞是夏装打扮,半袖衬衫浆得雪白挺硬,越发衬得面孔手臂都黝黑。单手插进裤兜里,他在办公室内昂首挺胸的走了一圈,末了一个转身,居高临下的问叶雪山:&ldo;你布置了这么一间屋子,就算是公司了?&rdo;
叶雪山本来也没打算在办公室里做出多大的事业,无非是想借个公司的名头,名正言顺的做烟土生意罢了。陪着笑容一点头,他低声答道:&ldo;我早说是闹着玩,大哥还不相信。&rdo;
顾雄飞一皱眉头,哭笑不得的走到写字台后坐了下来。随便拉开抽屉一瞧,他从里面拿出一张精美的彩色名片,上面印着公司名字和电话号码,以及&ldo;叶雪山总经理&rdo;等字样。
叶雪山面无表情的倚着窗台站立,知道自家大哥永远不懂得尊重自己隐私。顾雄飞捏着名片端详半天,末了抬头看他,黑脸上带着坏笑:&ldo;叶总经理?&rdo;
顾雄飞只是觉得叶雪山这名片印的大言不惭,所以想和他开个玩笑;可是叶雪山听在耳中,就纯粹全是讥讽。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他简直快要笑不出来,声音都哑了:&ldo;印着玩的,让大哥见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