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他真会回答说对他的侍卫感兴趣吧?但出乎罗语祺的预料,魏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啊!我看这个侍卫骨骼清奇,武功定是极高。”胡说八道!才短短的一盏茶时间,他又如何看出温离与众不同的!罗语祺没想到他真会顺着她的话这样回答,一时还没想好如何回复,就又听到他说:“我最近有一些棘手的事情,不如夕语将这个侍卫借我用两天,不知夕语可否愿意?”人,魏谦是势必要带走的。第一次让他侥幸逃脱,他那纨绔的妹妹乐阳公主又如此护着他,虽不知道是何原因,但魏谦还是卖了乐阳一个面子,没有深究。但这个刺客第二次叫他遇见,魏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他的了,势必要带回去好好审问。他和夕语一同前来,那么夕语很有可能也与这件事有关。魏谦虽然欣赏罗语祺,但他绝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就不顾大事的人。这次,他务必都要好好调查。罗语祺听到魏谦的话,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闪过诧异。他要带走温离,绝不是为了什么棘手的事,他每次来与她赴会,身边都带了许多护卫,也正因为如此,罗语祺才愿意与他往来,他的身份必然不低,以后或许可以成为父亲的助力。但此刻他的要求,让罗语祺的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回答才能全身而退。温离一直听着晋王与小姐的对话,他看见罗语祺脸上犹豫的神色,心中也有了决断。其实从魏谦叫住他的那一刻,温离就猜到晋王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了。而当晋王明确的从罗语祺手里要人的时候,温离确定,晋王已经知道那晚的刺客是他。既然晋王知道是他,那么肯定不会放他离开了。温离冷静分析:方才进来的时候,楼下占了许多的侍卫,个个是高手,必定是晋王带过来的。而晋王身边的这个护卫,温离看不出他的深浅,恐怕修为也不会低于他。而小姐只带了府中平常的护卫,单凭他一人之力,是绝对没有办法护着小姐在众多高手中全身而退的。他打断了罗语祺的犹豫与思考,对她道:“小姐,就让属下和夏公子走一趟吧。”既然晋王要的是他,那么他就顺了晋王的意。如此,或许还可以给小姐和罗府带来一线生机。总归他什么也不会说。哪怕晋王知道他是小姐的侍卫,空口无凭,死无对证,罗府和小姐总能想到应对之策的。温离的痛快决断让罗语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丝忧患。他如此痛快,必然是知道此时敌不过对方,唯有顺其意,方是上策。而什么人,会让温离如此忌惮呢?来不及多想,对面催促的目光紧盯着她,罗语祺只能娇娇一笑,状若无事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影卫,夏公子既然需要,那便让他跟着吧!”对方的识趣,让魏谦心情愉悦,到底是他欣赏的人,虽然可能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魏谦还是温声安慰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夕语不必担心。”场面上的话,罗语祺当然不会信,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也犯不着如此紧逼。但罗语祺还是客套着:“嗯,我相信你。”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但心里都对彼此产生了不好的猜测。出现了这个小插曲,魏谦和罗语祺自然也没有了两人独处,情意绵绵的兴致。很快,魏谦便带着温离回去了。临走前,温离悄悄回头,无声的对罗语祺说了两个字。看清他的嘴型后,罗语祺睁大了双眼,满是惊恐。……这边剑拔弩张,公主府那边却是一片逍遥景象。初秋的温度是最宜人的。林舒言招来工匠在偌大的后花园中做了秋千与卧榻,平日无事时,就坐在秋千上,让丫鬟们推着,高高抛起有快速落下,一瞬间的快感,惬意的很。累了就靠在卧榻上,旁边有准备好的各种水果糕点,都不用伸手,自然有人送到嘴边。舒适又宁静。若不是有人打破了这片宁静,林舒言都要忘了温离这个人了。让这个没良心的离远些才好,净会惹她生气,心里全是他的小姐。林舒言是真不想在上赶着贴他了,她好歹也是一个公主,怎么能如此低声下气呢!但听完侍卫的汇报后,林舒言还是倏地一下从卧榻上坐起了,紧皱眉头问道:“你说什么?他被晋王带走了?”乐阳公主如此焦急,侍卫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回答道:“是的,公主。属下们按照你的吩咐,一直盯着他。今日他和罗小姐进了一家酒楼后,没过多久,却是跟着晋王离开了。”他顿了顿又道:“公主吩咐过,若是他有危险,让属下们一定尽力相救。但今日晋王手下人手众多,属下们实在没有把握,只好回来禀报公主。”说完便重重低下了头,像是等着降罪。但林舒言知道,魏谦一直将自己的安全看的很重要,平日里出去身边都是带着众多高手的,也因为如此,刺杀他的人从来没有成功过。今日他们不出手是对的。一旦出手,不仅救不了温离,还会暴露公主府的身份。林舒言长叹一声,挥挥手,“行了,这次你们做的很好,先下去吧!”听到公主的话,侍卫诧异了抬起头,他没听错吧?一向暴戾的公主竟然没有责罚,反而夸奖了他们?侍卫受宠若惊,带着激动的心情退了下去。侍卫的心情好了,可是林舒言的心情却糟了起来。温离,温离,他怎么会被晋王带走呢?难道晋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魏谦表面让人如沐春风,实则心狠手辣。温离落在他手里,不知道要受多少刑罚。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温离定是宁死也不会说出罗语祺的身份,如此一来,过不了不久,晋王耐心耗尽,温离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这是林舒言绝对要阻止的结局。林舒言烦躁挠挠头,一次比一次麻烦!而且她劳心劳力,人家还不一定记着她……旁边的念秋见公主心情不好了起来,小心建议道:“公主,不过是一个侍卫,他之前不领你的情,如今公主又何必为他烦心,何况公主与晋王殿下乃是亲兄妹,何必为了一个不长眼的侍卫与晋王生了嫌隙。若是以后……”她敛了敛唇,“那公主也不会好过呀。”悯夏早就对温离的突然消失介怀已久,此时也附和道:“是啊,公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就算生的再好看,也不值得公主为他忧心。若是公主喜欢,悯夏明日就能为公主找出许多更好更听话的,公主何必惦记着他?”林舒言听两个侍女一左一右说的起劲,心里在无声叹气,若是她能够选择,也不想惦记着这样一个心里只挂记着别人安危的人啊。她没有办法像悯夏和念秋解释,只是起身吩咐道:“回房吧,明日给晋王府送个拜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了解温离的情况。悯夏和念秋对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跟着林舒言回去了房中。翌日,晋王府暗牢中。不过短短一日,温离已经领教了晋王府中的各种刑罚了,他身上的伤比之前林舒言初见他是更为严重,只是这些伤只伤及皮肉,不会有损性命。非人的折磨与疼痛,只为撬开受刑者的嘴巴。温离又一次被盐水泼醒,他眼中混沌不清,脑中也耳鸣不止,隐约听到有人说道:“醒醒!有人来看你来了!”谁?他模糊的想着,谁能够突破晋王的阻碍,能够来到这个暗牢中呢?会是她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温离就在心里否决了。怎么可能呢,她说了,再也没有必要了……脚步声渐渐走近,温离低着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花白罗裙。